这样的时机果真很快就来了。由于不知什么原因,鄂图曼人的火炮突然出现了多达一分钟的间隔。
那时,李尔·亚当就跟爱德华·米多福特一起,走到城楼下,然后趴在地上开始凝神谛听。
几乎是马上的,他们的耳朵相当清晰地捕捉到了许多丁字镐敲击岩石的响动的回声。
“他们在凿坑道。”李尔·亚当说。
“他们在凿坑道。”爱德华·米多福特重复着说。
“他们在凿坑道。”汉弗莱骑士也重复了一遍。
然后,三人都沉默不语起来。
李尔·亚当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巨大的城门楼被炸药炸飞的悲惨场景。
他突然抬起双手用手心按住两边的太阳穴。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们要摧毁鄂图曼人的地道。”李尔·亚当坚定地说道。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不惜任何代价。”
的确是不惜任何代价。因为任谁都知道,鄂图曼人的地道口必然有重兵把守,而且鄂图曼人在罗德城外挖掘了密如蛛网的堑壕,骑士团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通过一道又一道的堑壕,炸毁地道,再安全返回,无异于痴人说梦。
虽然十死无生,但瓦莱特怡然不惧。李尔·亚当刚一说完,他便自请组织夜袭队夜袭鄂图曼人的地道。
李尔·亚当未置可否,塔蒂尼突然说道:“我们并不用冒险出城。其实在城内我们就能摧毁敌人的地道。”
李尔·亚当闻言一喜,赶忙问起塔蒂尼要如何操作。
塔蒂尼蹲了下来。他用手在落满沙砾的地上擦出一块平整的,然后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们在城墙的内侧挖上几个一米多深的洞,然后架上木框架,再在木框架上紧绷兽皮薄膜,上面悬挂着铃铛。这样我们就能侦听到鄂图曼人地道的方位。”
说到这,汉弗莱骑士插了一句嘴:“我曾经听说当年君士坦丁堡曾经用装满水的水缸侦听鄂图曼人的地道。”
塔蒂尼点点头道:“这个办法曾经的确管用,但如果地道挖的深了,那水缸的侦听效果将会大打折扣。而我的这种装置非常灵敏,来自地下的哪怕是最轻微的震动都能使铃铛响起。”
汉弗莱骑士不再言语,而是专心致志地记下了。
塔蒂尼接着说道:“在发现了敌人的地道后,我们就针锋相对的挖掘自己的防御性地道,拦截敌人的地道,并将敌人杀死在黑暗中,然后用火药将敌人的坑道炸毁。”
听了塔蒂尼的办法,李尔·亚当等人都露出兴奋的神色。
和在地面上破坏鄂图曼人的地道比起来,塔蒂尼的办法无疑更加的安全也更加的行之有效。
“我马上命人去制造这种装置。”爱德华·米多福特跃跃欲试道。
李尔·亚当也对瓦莱特说道:“把大师的办法马上告诉其他几个防区的指挥官,让他们依法炮制。”
瓦莱特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离开。
瓦莱特的速度很快,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八个防区他都转了一个遍。所有的指挥官们在听完瓦莱特的话后,都开始在城墙的内侧挖掘并制造侦听地道的装置。
在走完一圈后,瓦莱特并没有返回英格兰区——他情知这时候大团长肯定已经返回了大团长宫,于是他径直往大团长宫而去。
天上不断地划了一道火红的弧线,那是鄂图曼人抛射的榴弹。
这些榴弹由于角度高,从而越过了城墙,落进了城区内。
一些榴弹落在大街上,一些则落在了屋顶上。
被榴弹击中的建筑物顿时被血色的火光所撕裂。
着火了,燃烧了,又着火了,又重新烧了……虽然市民们英勇地扑火,但火势每时每刻都在加剧,因为榴弹里装的是易于燃烧的石油。
当瓦莱特路过一家专售贵重商品的希腊人开的店铺——那些店铺建在靠近港口的市场上,因此并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但瓦莱特还是听到商人的抱怨:“嗨!投降该多好,”
商人说完,他才注意到打店铺门前走过的瓦莱特。
商人吓得脸色惨白,他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瓦莱特却没有理他。
但瓦莱特的内心不由心急如焚起来。
“事情不妙,”瓦莱特心说,“时间久了,恐怕市民的信心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