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讶道:“你让我送鹅毛?”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新奇的送礼法。
陆鸣镝:……
好在郭暖只是一时脑子犯抽,还不至于闹出笑话,鹅毛太寒酸,送一筐自家养的鹅蛋倒是不错,反正多得吃不完。
陆鸣镝放弃劝说,横竖这姑娘我行我素惯了的,就算旁人当成笑谈,她大概也能自得其乐。
将欲离开时,陆鸣镝蓦然道:“那姓郑的侍卫不怀好意,你莫要轻信他。”
若非成天看他在小姑娘身边乱转,陆鸣镝也留意不到宫里有这号人物,又经福泉调查,得知他在宫外欠下巨债——目前虽未露出原形,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郭暖嫣然一笑,大眼睛闪动着俏皮的光,“我知道啊,不过平白多了个听使唤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美丽的女孩子,似乎天然就懂得驾驭男人的手段。陆鸣镝不禁猜想自己在她心中是个什么位置,未来夫婿?长期饭票?还是肯听她絮叨的可怜虫?
也许不过是寂寞惯了,只想找个人陪着说说话。陆鸣镝想到自身,不由得沉默下来。
*
转眼到了老侯夫人的寿辰,郭暖一早便向郭太后告了假,也是凑巧,另一家亲戚也在同天宴客,郭暖便和母亲商议,她自己来此,母亲则去那家。
郑流云也来了,依旧是青衫绿裙,素到极致的妆扮,在一屋子的姹紫嫣红里格外突出。她知晓相貌并非自身优势,干脆另辟蹊径,至少她的学识和修养能拉开这些人一大截。
郭暖一眼就瞧见她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奴仆,别以为粘了两撇小胡子就认不出了,只是不知郑斌来此有何目的,难道只是为看她?
她不信天底下真有情深之人,至少不可能出在郑家。
那厢郑流云已娴熟地同诗社姊妹寒暄起来,她容貌不具备威胁,又向来以文魁自居,于是众人公推她为首,哪怕她比这些人大不了几岁。
户部尚书家的赵兰茵向来是她拥趸,还在女学时便与郭暖相互看不大惯,不但回回被压名次,连她倾慕的郎君也对郭暖更有好感些,新仇旧恨一并发作,简直怒发冲冠了。
一堆人挤在一起说体己话,浑然忽视了郭暖这位新来的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