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河到通州的沿途上,一面面清军八旗营旗肮脏不堪,抛弃在泥水中,被一双双脚沉重的踩过去。
这副画面,就见证了一个异族帝国的彻底崩塌!
……
紫禁城里。
夜晚寂静,永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今晚上是独眠,即使留下陪嫁的宠妃他他拉氏也没有召幸,身边没有嫔妃,也没有太监宫女,满头汗水淋淋的从他额头滴下,那撮乌黑的长发也湿漉漉的。他惊慌的喘息着,手扶胸口,眼睛惶恐的张望着,没有唿喊叫人,直到能确定自己确实是做了一场噩梦,自己现在还在养心殿的寝宫当中。好不容易平复下内心,永珹内心中却又忍不住升起一阵恐惧。他告诉自己那是个噩梦,并不是现实,可是阿桂大败的消息已经传来,梦中的那一切完全有可能变成现实啊。永珹都没有发觉自己浑身的中衣已经被汗水尽透。
永珹重重的躺回床上,窝卷着身子,目光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又充满了恐惧。现在的他可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大清帝国大皇帝,而是跟平常受惊受恐吓了的草民一样,窝卷的身子是那样的无助。
是的,永珹很无助。他只要一想起刚才梦里的‘一切’,颤栗就会巡检袭满他的全身。永珹深深的把头埋在被子里,浑身上下颤抖了好长时间才停。只因为那个梦境太逼真,太真实,因为在那个梦里,旗人的下场太惨了。
复汉军轻而易举的夺得了通州城,京城被他们兵不血刃的拿下,海兰察拥着永珹还有数万步骑兵逃亡承德。可是夺取了北京的复汉军一点都不感觉到满意,因为整个北京城都被旗人给搬光了,紫禁城也好,圆明园也好,珍贵的古玩珍宝全都被拿走了,陈鸣大大的不满意。然后他就挥师猛攻东北,盛京飞快的陷落,刚刚在盛京落脚的百万旗人只有少少的二三十万逃到了更北方,余下的旗人全部被复汉军捉拿,然后男人打入了劳改营,没日没夜的做苦力,尸骨铺遍了中国的每一个地方。
那一条条宽达的道路下,那一座座威严的城垒里,躺着的是无数旗人的森森白骨。
而旗人的女人,不管是皇妃格格,还是普通旗民,但凡有姿色的,她们被蹂躏被玩弄,被肆意的侮辱,成为了陈汉达官贵人手中的玩物,手下最低贱的奴隶……,这其中包括自己样貌并不出众身份却很高贵的皇后,也包括十分得他宠爱的柔顺妍丽的他他拉·谨绣,还有高佳氏、夏氏。
永珹是个学问挺不错的人,他知道自己梦里的那些是对照了什么,那分明就是历史上的靖康之变。当年金军就是那样侮辱的赵宋,而满清恰恰自号是女真。可永珹知道啊,他们满清哪里是什么女真呢,女真人早就被当年的蒙古人杀光了。
那昔年的欠债就要落到今日的八旗头上吗?
在永珹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中,爱新觉罗氏更会全族被陈汉给斩草除根!所有的男丁,无论老幼,无一幸免。
复汉军继续往北打,东北待不下去的满清残余狼狈逃亡大草原,全族只剩下了五万人不到。而蒙古的王爷们大势所趋之下也靠不住的,就连科尔沁巴人也对八旗不理不问。那些蒙古白眼狼不仅不供奉八旗,反而刀枪相对,满清在草原上日子过得很苦。然后无耻的蒙古人引领着复汉军的骑兵追杀过来,让八旗彻底成为了历史。
颤栗和惊恐袭满了永珹全身。因为他做的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他被复汉军活捉后,用麻袋装起来,复汉军骑兵纵马践踏,整个尸骨烂如泥浆,那粉身碎骨的痛似乎跟着‘梦乡’都能传到他的心里,永珹剧烈的颤抖起来。
一想到梦里爱新觉罗家还有八旗上下要遭受到的屈辱、践踏,还有自己要遭受的厄运,永珹就不寒而栗,浑身的发抖止都止不住。
“来人,传傅恒、明亮进宫!快,快!”
第四百九十一章要么还宝贝,要么本督就给东西皇陵松松土!
十二日杜集战斗结束,老天爷连着下了三天的雨,永珹拔腿跑的很快,冯英廉的部队在永珹跑出北京后才从长辛店抵进北京,没有能抓到永珹的一根毫毛,还混了一个北京留守大营参赞的位置。到了十七日大队的复汉军抵到了一个清兵也没有通州,次rì • bī近北京边上。
而在此之前,长辛店的英廉军赶着永珹皇帝出逃的前后脚进入了北京城,在通州败兵也一窝蜂的北逃后,就控制了整个京师周边。这是一百二十八年前大明崇祯皇帝自尽的前一日。
据说那年的三月十九日,李闯的军队开进北京城,北京城的王公勋贵,文武大臣,除了极少数的几人外,全部顺服的跪地请降,正阳门都被人主动打开了。李闯军队攻入紫禁城唯一遇到的抵抗就是为数不多的内操武太监。
陈鸣明天就准备进入北京城。只剩下一座空城的北京城自然不可能玩出百官跪服,万民焚香迎接的把戏,但是被永珹皇帝任命为北京留守大营参赞的英廉,却绑了自傅恒以下的数百满军旗大员和旗兵旗丁,自己跪在陈鸣的面前,将傅恒等几百旗人拱手奉上。
“未能活捉永珹,臣罪该万死。”永珹的一时胆怯竟然让他出乎英廉预料的提早奔往了承德,英廉这两日已经不止一次在心里痛骂自己,痛扇自己耳光。他就晚了那么点,就那么点!
一个天大的功劳就被他白白的放掉了。
虽然永珹身边还有不少护兵,护兵中更有一部分是八旗新军,但英廉军队里也有复汉军啊,还是复汉军第一等主力第三师的部队。而且最最主要的是,冯英廉他是出其不意!
战斗打响,即使真的没能抓到永珹,也能留下一部分清军。还能与复汉军主力隐隐夹击通州,在通州重新汇聚起来的清军那可都是满清的根本啊。就如陈鸣先前预料的一样,通州的八旗步骑兵拢共就五万多人,只不过在加上了北京城里的留守护军后,兵力才增长到了六万多。
“殿下要见一见傅恒吗?”
“他没有骂你?”陈鸣饶有兴趣的问道。和珅是被英廉亲自干掉的,眼前这个脸上全是呵呵笑容的老头子,内心里可半点都没有他脸上表现的那么祥和无害。
冯英廉嘿嘿一笑,傅恒怎么会没有骂他呢。冯英廉祖上是沈阳人,隶属内务府汉军镶黄旗,多少代人了都是满清的一条好狗,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今日这条老狗竟然会猛地噬主。
“见他作何干。”对比傅恒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陈鸣倒是对冯英廉的孙女更好奇,那可是和珅的大老婆啊。
“永珹把北京城都给搬空了。那翰林院的存书呢?”《四库全书》鞑子还没有来得及编撰,可是北京城的《永乐大典》可是在翰林院中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