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真正的想死了,用尽最后的气力道:“杀我,杀我……”
叶春秋犹如马术比赛的骑手,他狠狠地策马,一次次放马踩踏而过,他对祖鲁的哀嚎充耳不闻,一次次低声道:“这一次是张绍……这一次还是张绍……这一次是杨文……这一次……”
已不知多少次,祖鲁整个人竟变成了一个扭曲而奇怪的人,有的骨骼突出,有的骨骼死死地凹陷,他的双gu之间不断地在颤抖,他突然滔滔大哭,而这时,突然没有了马蹄声。
这使他松了口气,他已昏厥过去了几次,此时只想求死。
叶春秋已下了马,这匹战马腹部已被他的靴子刺得鲜血淋漓,口吐着白泡,叶春秋又寻了一匹马,翻身上下。
整个人坐在马上,所有人都仰望着他,而许多人的后襟不由自主地有些发凉。
叶修撰……这是疯了啊。
可是许多人依旧能感受到翻天盖地的愤怒,突然有人大吼:“杀了他。”
“杀了他!”
叶春秋策马向前,犹如旋风一般,这一次,马蹄狠狠踩中了祖鲁的面门,祖鲁几乎已经来不及发出哀嚎,整张脸已凹陷下去,头骨碎裂。
唏律律……叶春秋猛地拉住了缰绳,徐徐勒马而还,看着地上只剩下一滩烂泥和血水的祖鲁,他感觉自己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而此时,剩余的七八个鞑靼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们从来不缺勇气,甚至也曾对敌人毫不留情,可是当自己要面对这样的虐杀,只感觉浑身汗毛竖起,身如筛糠。
哐当。
有人的弯刀落地,一下子瘫坐地上。
其余人见状,纷纷惊恐地拜倒,口里咕哝着什么,似在求饶。
新军们看向叶春秋,叶春秋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七八个鞑靼人。
似乎……这个时候理应有怜悯之心吧,至少……剩余的鞑靼人已经人畜无害了。毕竟……他们在大漠之中也有妻女,应当怜悯吧?
这时,梆子声响起,宣告了这场决斗的结束。
一切……似乎已经结束。
只是……叶春秋的目光微微眯起,然后他突然朝许杰等人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格杀勿论!”
许杰等人已是气促吁吁,此时的他们,有些脱力,可是听到叶春秋的命令,顿时明白了什么,他们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钢矛,数十人一拥而上,长矛发着寒芒,血迹未干,许杰当先,一脚踹翻那瘫坐在地的一个鞑靼人,用脚狠狠地踩住他的腹部,钢矛狠狠地扎下,那锋芒,在脚下的鞑靼人的瞳孔中留下一个倒影,旋即狠狠地刺入了他的眼窝之中。
嗤……
鲜血飞溅,许杰拔出矛来,感受到脚下的抖动,又是狠狠地刺下,这一次矛尖直没咽喉,地上的人只是抽搐了一下,顿时失去了反应。
只是这数息之间,地上又留下七八个满是窟窿的尸首。
此时校场外的人鸦雀无声,他们看着叶春秋,再看着这些半年之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些人在他们心底留下的深刻印象绝不是方才的鏖战,而是……就在方才,叶春秋一句格杀勿论,他们几乎毫不犹豫的shā • rén景象。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没有怜悯,什么都没有,他们仿佛是shā • rén的机器,没有情感,冷冰冰的,钢矛刺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一般。
“列队!”
所有人各自整理了自己的衣冠重新聚拢,七八个战死的同袍被人抬起来,负伤的人则被人背在背上,这些人浑身都已被鲜血染红,身上的板甲也有些残破,他们寂然无声,没有欢呼,没有悲呛,只是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在了一起,队形不似从前那样整齐划一,很多人粗重地呼吸,似乎已经达到了体力的极限,他们一个个看向叶春秋,叶春秋翻身下马,只是扫视他们一眼,旋即离开了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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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最近老虎是真的迷糊得很,上一更已经是第六更,而老虎写错成第五更了,这章是第七更,希望大家没有被老虎搞混了,只能说,老虎是累了,原谅老虎哈!
第六百九十六章:大获全胜(第八更)
校场之外,同样也是鸦雀无声,其实双方对阵,不过是转眼之间,这种战斗,结束得极快。
这种感受,朱厚照亦是深有体会,还未等他缓过劲来,他便看到叶春秋冷然地将祖鲁虐杀而死,顿时又热血沸腾起来。
赢了。
何止是赢了,几乎可谓是完胜,一个鞑靼的金帐卫都没有留下,一个都没有。
朱厚照无法不去震惊,这可是方才还完胜骁骑营一千铁骑的金帐卫啊,固然他们已经经历过一场战斗,固然他们有所减员,可是……
朱厚照殷切地看着叶春秋,脑子里想到了叶春秋所说的话:“臣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不是因为臣是陛下是臣的君主,也不是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只因为陛下乃是陛下,而臣,也该信守自己的承诺,今日,是这句诺言兑现的时候了。”
他做到了。
他的诺言兑现了。
朱厚照激动得不能自己。
他远远地眺望着徐徐而来的叶春秋,所有人都自觉地给叶春秋让出一条道路,然后都带着惊愕的目光看着他,连刘健此刻,脸上都是写满了震惊,焦芳面带微笑,似乎也为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而‘喜悦’。
叶春秋登上了校台,立即有宦官引他到了朱厚照的面前。
叶春秋只穿着里衣,远处看他的时候,确实是威风凛凛,可是往近了看,朱厚照却是看到了他浑身的狼狈,满身污浊,像是从泥地里滚出来的一样。
朱厚照正待要大笑,想要一把扑上前去,这时,眉头不禁一皱,不由道:“叶爱卿,呀,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