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运正自享受着两名‘侍’‘女’的伺候,又有一名三十多岁左右的文士手里拿着一卷纸,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李慈铭认出了来人是湘潭名士董文亮,董文亮进了书舍,见到王凯运和李慈铭,见礼之后,便急忙将手中的纸卷展开,给王李二人看了起来。
“湘绮先生,莼客先生,这是今日见于邸抄的抄报!”董文亮惊喜莫名的说道。
王凯运示意两个‘侍’‘女’停了手,他直起身子,从董文亮的手中接过纸卷看了起来。
王凯运的目光只停留在纸上一会儿,脸‘色’便变得兴奋起来。
李慈铭来到他身边,凑过头来,赫然看到上面写着文博川故去的诏告。
“哈哈哈哈!文博川和林义哲这一老一少两个事鬼之辈全都见了阎王,朝中气象当为之一新啊!”王凯运‘激’奋之情溢于言表,竟然放声大叫起来,“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任父,林义哲和文博川虽死,但鬼子六还在,那班洋党之影响仍在,朝廷受此班贼子之‘惑’,下了那大兴洋务的‘定国是诏’,反对洋务之正士君子,多有被罢斥者。”李慈铭在一旁说道,“这邸报上边也写了,黄醍方判流放四川呢。”
“听说黄醍方是因辱骂林义哲灵柩获罪,原定的是死罪,亏了翁瓶生‘侍’郎联合诸位言官力保,才免了死罪,改为流徒。”董文亮也说道,“而文博川死后朝廷定的谥号,竟然是‘文忠’,那林义哲的谥号是‘文襄’,由此便可知朝廷态度如何了。”
“哼!如此数典忘祖欺世盗名之徒,也配得圣教之号?”王凯运一听便气往上冲,“牝‘鸡’司晨,当真以为我大乾无人了?我非要揭下这老少二贼的虚伪面皮不可!”
听到王凯运说出“牝‘鸡’司晨”这样的话来,李慈铭和董文亮全都吓了一跳。
“任父,你要如何揭他们的面皮?”李慈铭小心的问道,“难道……你要给朝廷上折子?”
“上哪‘门’子的折子!”王凯运呵呵一笑,“现在大家伙儿不都是喜欢看新闻纸吗?平日里也有不少才子名士都喜欢在报纸上发些个闲文,我便给一二家报纸写篇文章,好好儿的揭一揭这老少二贼的底儿!”
听到王凯运说要给报纸写文章,李慈铭和董文亮都禁不住面面相觑。
“任父,你要给新闻纸写文章?”李慈铭问道,“现下的新闻纸,可都是洋人办的啊!”
“我就是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用洋人的新闻纸来揭他们!”王凯运笑道,“彼等不是倡言洋夷的新闻纸好吗?到时候文章登上去了,我还要给他们烧上几张,让他们黄泉之下,也自己尝尝滋味!”
“可万一朝廷追究起来,可是诽谤大臣的重罪啊!”董文亮有些担心的说道。
“老董放心!我写这文章,当然不能用真名,而是用的化名,就算朝廷想要追究,也追不到我头上来!”王凯运满有把握的说道,“再说了,朝廷要追究的话,那可是洋人办的新闻纸,少不得投鼠忌器,不敢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