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许他们散步去了。”
“她的东西都不在了。叫保安。”
“我确定他们只是去……”
“散步要带上所有的东西?叫保安!”
护士怒视着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找病区接待员。一分钟后,我听到广播播报:“病人比阿特丽斯·卢,请和保安联系。病人比阿特丽斯·卢……”
52
所以说,卢夫妇不想有人知道他们在医院。他们付了现金以匿名保护自己不被人知。
他们逃了。
让他们感到害怕的东西也正让我感到害怕。朝停车的地方走去时,我不停地东张西望,看是否有人跟踪我。那个穿宽松T恤衫的高个子?不是。那个建筑工人?邮递员?花匠?那个矮胖子?不,不,不是。
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妄想症恶化,我努力去想一些和我有关联的人和事。丹尼尔·张,卢夫妇,杨的一家,墨菲……
墨菲。
就几个小时,我想。只要墨菲在这个地球上再多活几个小时,多呼吸几个小时,告诉我是什么让这些人毁了容。再给我几个小时,我就会告诉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远远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太迟了,墨菲死了,他妻子死了,他的孩子们死了,现在其他人也死了,还有人快死了。
我进到车里,拨通拉维的电话。“卢夫妇跑了。”我告诉他。
“你在说什么?他们出院了?”
“不。他们偷偷溜掉了。”
“我们可以追踪到他们家里。”他说。
“我们不能。他们用的是假名字和假地址。”
“查一下账单。”
“已经查过了。他们用现金支付的。”
“真叫人难以置信。妈的。妈的。”他停顿了一下,“别说出来,麦考密克。”
“说什么?”
“别说‘我跟你说过’。”
“他们离开是迟早的事,只是你加快了事情的进度。”
“为什么?”
“因为他们非常害怕被某个人找到,而这人不是我们。他们更害怕的是人而不是瘤。”
53
我得寻求更多的帮助。
我拨通了一个亚特兰大的号码。
“米莉·包。”
“米莉,我是纳撒尼尔·麦考密克。”
“哦,我的天,你在哪里?”
“加州。”
“哇,还在那里。这么说你跟布鲁克处得不错了?”她的语气很是怀疑。
“正试图跟她修好呢。孩子怎么样?”
“唉,一团糟。”
米莉·包在疾控中心做艾滋病和结核病方面的研究。她早年在中国呆过,在那里这位黄头发蓝眼睛的得州姑娘遇见了她的黑头发黑眼睛的白马王子,他名字叫包黎明。他们相爱,结婚,生育了5个孩子。我是通过黎明认识的米莉,我和黎明一道在非洲做过传染病研究。去年,只要我不去布鲁克那里,就在他们家吃喝,反正他们都养了5个孩子,再多养一个又何妨?
“我需要帮忙。”我说。
“多大的忙?”
“中等吧。”
“照看你一两天?”
我在西海岸呢,米莉。”
“但是你会回来的。”
“你先听一下我要你帮的是什么忙,然后再决定帮还是不帮。”
“我看不管是什么忙,都得花上不少力气。”
“我想请你跟香港那边联系一下,打听他们是否有隆突性皮肤纤维肉瘤病例。”
“呃,你再说一遍。”
“隆突性皮肤纤维肉瘤,罕见的软组织瘤。”
“你现在研究癌症了?”
“不全是。”
“我能问这是做什么用的吗?”
“你可以问。但是……嗯,让我们这样说吧,我还不认为疾控中心会对此感兴趣。别让任何人知道是我请你查的。”
“好吧。那么我怎么跟香港方面说?”
“告诉他们我们怀疑那里有小规模的疫情暴发,所以要确认一下。”
我给了米莉我的手机号码,然后挂断了。
54
“有组织犯罪组。”一个女声传来。
我刚花了几秒钟来决定是打电话给一般案件组还是有组织犯罪组。
我把上次丹尼尔·张遇袭时报警的案件编号报给了接线员,她说这案子转给了一位唐警官,并帮我接通了对方的电话。
“杰克·唐。”一个声音说道。
我自我介绍,提到我打电话来是想了解一下那晚的丹尼尔-张遇袭案。唐让我等一下不要挂机,我听到电话里传来拖着步子移动的声音,然后一个声音飘进我耳朵,“你刚说你是谁?”
我告诉他。
“是的,”他说,“目击证人。你的朋友从来不回我的调查电话。”
“我一点也不吃惊。”
“他不想要快递邮件,也不想去医院。”
“是的。我有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我想问问是谁干的。”
“那也正是我们想要知道的,麦考密克先生。”唐警官说。
“昨晚的警官说了有关有组织犯罪的一些事情。他说那样的事情是不会无缘无故发生的。”
“所以你打算告诉我原因?”
“不是,我不知道任何原因。”
“也许你的朋友知道原因。”
“也许吧。不过,我在想你们警方会不会通过查一些档案来找到他们。”
“什么档案?”
“我不知道。你们的有组织犯罪档案。我不知道。”
“张和有组织犯罪有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