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突然一顿,像是听见了什么,光看那张脸,简直就是贵公子里的贵公子,但搭配上声音,怎么听都有种鬼.畜的凌乱感。
他把常辉霖放了下来,嘴上不停地叨叨叨:
“老板说了,不让我过于介入……有一说一,真不知道这么麻烦是干什么,要上天不是……哦对了,我叫亚历山大,你也可以按照老板的习惯,叫我压力山大……”
废话真的好多。
亚历山大忧愁地叹了口气,“之前还以为老板那么生气就会让我直接把那群老头子搞死呢……结果我给他们用了异能,现在还要回去解开……”
“嗯,我差不多该走了,接你的人来了。”
他挥了挥手,退后几步,在转角处消失了。
常辉霖站在原地只是等待片刻,就有另一个人靠近。
他转过身,就看见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的帽子摘了,头发扎在一边,穿着也极为正式。
他向常辉霖伸出手。
“在下来接您了。”
常辉霖也伸手,两只手却没能在半空中完成相会,他掐住了费奥多尔的咽喉。
“我的位置信息,以及许多的证据,都是你提供给异能科的。”
常辉霖收紧手指。
“是……咳咳……”
费奥多尔脸上涌起病态的苍白,他此刻看起来无害极了,像是最没有威胁的羸弱者。
“但是,在下也是为了您。”
常辉霖毫无情绪地从嗓子里漏出一个音:“说。”
“坂口一柳。”
费奥多尔说的有点费力,少年的武力值一向是偏高的,要不是锁他的笼子的特殊构造决定了它不能被从内部打开,也许都不用等到那个什么压力山大来救他,他都可以自救了。
也就是说,常辉霖如果愿意,他也可以捏碎费奥多尔的喉骨。
“坂口就是为您而诞生的容器——他被保护在静室里,除了这一种方法,很难让他与您见上面。“
“哦,见上了。“
常辉霖歪了歪头,未被梳起的长发落雪般从肩头滑下。
“所以呢?“
费奥多尔神情一滞。
“您……没有吸取他身体里的异能吗。“
“你希望我这么做。“
常辉霖松开手。
“我从岛上拿到的金属羽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让我‘吸收’了”
“为什么?”
“我们是一体的。”
费奥多尔冷静道:“您变的更强大,自然是我的愿望。”
“不。”
常辉霖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目的并非这个,费奥多尔,不论书承诺了你什么。”
他轻慢地拍了拍青年的侧脸。
“你都是我的一条狗。”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侮辱性的词汇会从这般冰雪的人物嘴里说出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样的形容词并不是常辉霖自己想出来的。
还得多亏琥珀。
琥珀既中二之后,又开始看起了不可描述文学,其中这种词汇能用到的地方真是从床上到办公室,哪哪都行。
琥珀的口头禅一变再变,最后扭曲成了“区区畜牲,竟敢忤逆你的主人!你不过是霖霖的一条狗罢了!”
后面必然还有再加上一句:“哼,至于我?我可是霖霖的小宝贝!”
常辉霖:……
啊是是是对对对你是我的小宝贝。
费奥多尔眼神一暗,他还想再说些什么,震耳发聩地爆炸声从另一边的大厅传来,狂爆的气流卷起少年的长发,常辉霖别住耳畔纷飞的发丝,没有回头看。
“你设的局没了,开心吗?”
费奥多尔扯出一个笑:
“一切都是为您存在。”
常辉霖对此不置多词。
他从袖袍里拿出另一片羽毛。
金色的,还泛着光泽。
“放心,它已经被我带出来了。”
以费奥多尔的能力,想要收集金属羽毛,其实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但总有些地方,是他的手伸不到的。
就比如这次审判里的高层。
金属片羽极为重要,高层随身携带并不稀奇,但难就难在,没有人知道它具体在他们的谁身上。
既然不知道是在谁身上,又想拿到,那何不直接把“吸铁石”搬出来,吸引出它呢?
常辉霖在岛上接触金属羽毛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能够吸引并且共鸣这些东西。
在身体受难,情绪起伏的时候尤其。
而坂口一柳出现在审判席上,不论是一定还是可能,费奥多尔都会在背后作梗,让他成为必然。
刺激不够,那就再加点刺激,把中原中也放出来救常辉霖,再“必然地”被抓住,后果会怎样?能不能引起神明大人的震怒?
或者……再添上澄海花的砝码?
棋子到齐,所有的线都布置完毕。
这场审判,是神明对人类的审判。
除此以外,中原中也是祭品,澄海花是祭品,坂口一柳,在场的人,都是祭品。
这是他们的葬礼。
“我说的对吗?费奥多尔。”
常辉霖看着这个神情已经快速平静并滑向冷漠的青年。
“或者,B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