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亲王叩头回道:“六哥不肖,终为宣宗所爱,陛下曾侍文宗之侧,亦当知晓,先帝在时,恭王获罪,先帝虽欲惩戒,仍以骨肉之亲,加以厚恩宽贷,请神皇看先帝面情,饶过六哥这回吧!”
钮祜禄氏并不买账:“以宣宗爱深、文宗宠渥,不能使如此薄性之人有所感念,何况及于孤身。”
奕诒领头作保:“臣弟愿与六哥盟誓,此生此世,永远忠于神皇陛下。”
“奴才附议!”惇醇二王恍然大悟:神皇算是挑明了己的意思,先帝没笼络住恭王,她也不相信己能笼络住奕訢,既然不能保证他的忠心,那就只好让其先走一步了。
孚亲王回道:”六哥惧洋,百官深知,倘其果敢见识及于神皇万分之一,此番举动,便有故意之嫌;倘其愚拙短视,贸然进言,必非蓄谋妄动,请神皇明鉴。”
“不教你管外务部,真是可惜了舌辩的才干。”孚亲王的话也是一语双关:如果奕訢是有意为之,证明他蠢笨无能,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若是无意为之,那就是目光短浅,何必因此忌讳,对他处以极刑?
天道五年寒食正日,惠亲王率宗室诸王盟誓太庙,约定“世忠神皇、永勿有贰”,钮祜禄氏见好就收,只除奕訢议政亲王衔,免革黄带子,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
与此同时,越南的战事也有了变数。
冯子材军威既盛,遂以步步为营之法,蚕食法国在越南中部的利益,法国议和无果,遂将所有亚洲舰队合编为远东舰队,分两路开进福建福州及tái • wān基隆,一方面胁迫清廷接受议和,一方面准备随时发动攻击,占领这些口岸。
钮祜禄氏正式颁诏: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统管海防备边司,整合东南五省军政事宜,授临机决断之权;中枢事务,仍由钟亲王署理。
天道五年七月初五,法舰炮击基隆,强行登陆,清军在tái • wān巡抚刘铭传统率下奋起抵抗,击退了法国的进攻。
随后,法国政府照会清廷,同意以“法占南圻、清占北圻,中部缓冲、赔偿军费两百万两白银、恢复法国在华所有特权”为条件,给予清政府最终和谈机会。
清廷言辞拒绝,除调南洋水师驰援tái • wān外,命闽粤各省水师严守岸防,以免应战仓促,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