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关于魔尊的事。”
始正长老讶异地多看了少年几眼,他的面色如常,仿若真的只是在虚心请教。
半晌,始正长老方才微微颔首,开始回应他的问题:“具体是何事?”
魔尊?
白栀眠思忖片刻,发现《问心》中虽提及过魔界之门即将开放,届时魔尊会重现于世,但事实上书里并未详细描述过魔尊这一号人物的性格和长相。
她对魔尊的认知仅限于,有人传言魔界之门数年才开放的原因之一,与身为魔界之主的魔尊十分不喜那些半途入魔的“魔修”有关。
书中,魔修虽是与正道站在对立面的反派角色,也多次出现在牧月霜的修仙路上,给她各种添乱添堵。
但“魔修”并不指向某一个人。
那些出生于魔界中的修士理所当然地被称之为魔修;修真界中走火入魔,被心魔所困,半路舍道修魔的修士,也会被看作魔修。
阻碍牧月霜成仙之路的魔修大多属于后者,他们不仅心术不正,就连平均实力也比不上来自魔界的纯正魔修。
因修真界中少有纯粹的魔气,修魔者为了更快地提升修为,他们便想着去到魔界。
偏偏魔界持的完全不是那种敞开大门欢迎他们来的态度。
五百年前,魔尊直接关闭了通往魔界的入口,听说不到必要之时,根本不会开启。
至于这个必要性如何界定,修真界无人知晓。
……从这点来说,白栀眠觉得魔尊还挺有个性。
不过个性归个性。
魔尊开启大门的节点与不知名魔修从轻虚宗掳走自己的时间相差无几。
加上魔界内外的魔修实力悬殊,能进入正道大宗不被发现者,大概率是纯正魔修。
综上所述,她悲惨结局的源头就是——
魔尊?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她虽然懂,但身为魔尊……至少有大乘期的修为……
话说,师弟为何会突然提到魔尊?莫非他和来自魔界的魔修之间,也有深仇大恨?
白栀眠一变再变的脸色没有逃过司岸的眼睛。
他扯了扯唇,淡声道:“不知长老对他了解多少?”
始正长老闻言,先是清咳了一嗓子。
“说起这魔尊呐。”他故作高深地晃了晃头,“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此言一出,学堂里的众弟子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白栀眠也抬起头,看向正前方。
入轻虚宗前,始正长老曾当过十几年的说书先生,见效果达到,他适才摇头晃脑地继续说下去。
“有书记载道,他早在千年前就步入了大乘期,达到大圆满的境界,只待一次渡劫,便可飞升。”
说着,话锋一转:“可惜啊,渡劫的契机千年一遇。”
“所以这千百年来,魔尊的修为一直停滞在大乘大圆满?”有弟子迅速地总结道。
始正长老点头笑道:“是,起初他刚达到大乘期时,是个暴虐好战的性子。我听宗主说过,尚在五百年前,他还到处找人干架。
“只不过后来能与之一战的修士越来越少,每场打斗都会逐渐演变成魔尊单方面的实力碾压,他也就渐渐地失去了兴致,回了魔界。”
“至于他在魔界做了何事,就不得而知了。”
“偶尔边界处的缝隙里会钻出几个魔修,他们看上去只是修为受损,也不像是撞坏了脑子。”
“但问起他们魔尊在魔界中的所作所为,不仅绝口不提,还吓得逃也似的溜了。”
话毕,始正长老道出那个关于魔界的传闻:“有人猜测,魔尊为了渡劫,干了些不可告人的举措。”
“又怕被正道修士讨伐,便关上了魔界的大门。”
“不过,我对这一说法持怀疑态度。”始正长老摇了摇头,“人言道,这位魔尊的性子虽然古怪,但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
“找人打架时,如若说好不会下死手,就算废掉对方的全部修为,也会留其一命。”
众弟子议论纷纷。
“废掉对手的修为,和杀了别人有什么区别吗?”
“这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我看这魔尊就是心理变.态。”
“那你是想死,还是留着一线生机?”
“……我选择不碰上魔尊。”
特意调换了位置,坐到白栀眠前桌的牧景泽和月莘两人也转过头来。
牧景泽:“感觉这魔尊的性子,有些捉摸不透。”
月莘:“毕竟他活了上千年,算得上打遍天下无敌手。想和天斗一把,却又遇不上渡劫的契机……”
“别说是魔尊,换做是我,活了上千年啊,肯定会慢慢觉得活腻了。”倪舜从旁边一排探出头,加入了讨论。
白栀眠煞有其事地点下头,接上话茬:“因此他才想找些刺激的事做,这样可以打发点时间。”
话虽如此,即便能稍稍解读出这位魔尊的心态,但有位弟子说得对,她一点都不想撞上这位喜怒无常的变.态。
白栀眠耳听八方,却听见议论的方向越来越偏。
“……据说,这魔尊还是个没尝过情爱滋味的……”
“老童男。”
白栀眠:“……”
她往声源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是牧景浮在跟别人八卦魔尊的情史。
一瞬间,白栀眠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有的人,还在为突破筑基而头秃;而有的人,活得太久,甚至可以说是什么都已经得到过了。
还有的人,脑子里装满了黄色泡泡!
见众人的热议进入了尾声,始正长老方道:“算起来,距离魔尊上一次出现在修真界,已过百年有余。”
他微微一顿,“阿夜,你为何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此刻,白栀眠好奇地偏过头去看身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