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眠阖上眼,却无法将脑中的画面驱逐出来。
白父和白母脸上看似难舍难分的表情里,却带着决绝和道别。
——他们分明是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后来等来的……白栀眠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这段记忆被藏在了脑海的最深处,如若不是“十五前”这个词被提起,她根本不可能重新回想起这些场景。
刚穿来的时候,她提到自己的身世难免有些触动,如今更是感到心悸不已。
“师姐?”司岸察觉到少女的呼吸紊乱,他皱了下眉。
之前他进轻虚宗前调查过白栀眠,也听过她曾多次拿身世当挡箭牌。
他自然不会相信她表现出来的没心没肺,但假使她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极有可能会因此入魔。
“我没事。”白栀眠吸了吸鼻子,目光逐渐变得冷静。
她传音道:“我不确定魔尊到底有没有牵扯在内。如长老所言,魔尊他步入大乘期都已过去了上千年,要真想对修真界下手,何必要等到妖皇来找他。”
“如若真的和魔尊有关,我定然要亲手将他伏诛。”
司岸的眸光一凝。
“不过。”白栀眠传出的声音如她的眼神般坚定,“但如若不是他,我愿意为他正名——”
闻言,少年垂下眼睫。
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为他正名。
他朝始正长老道了声谢,便不再出言。
……
课后。
“师姐,一起去山脚的集市吗?”当天的最后一节课刚结束,月莘便回过头来问白栀眠。
她猜想白栀眠的心情定然不好受。
“好。”白栀眠点头同意,她确实有些想要置办的东西。
“师弟,你去吗?”她照常询问既是同桌又是搭档的阿夜。
“我有点事。”司岸婉拒道,“就不去了。”
“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白栀眠跟着牧景泽等人先行离开。
临走前,她还不忘朝他挥手告别。
“明天见。”司岸也回之一笑。
随后,他独自一人往宗门之外的方向走去。
轻虚宗有规定,除了执行任务,弟子每次出宗都得登记。
“出宗的理由?”负责登记的弟子瞄见少年腰间的佩饰,语气下意识地放轻。
“见亲友。”司岸随意编了个借口。
弟子唰唰几笔在记录的本子上写明理由后,便朝旁边一站,不再多问。
司岸寻了家客栈,用先前赢来的灵石包下整间客栈后,方才召唤下属。
“尊主。”魔修行了个跪礼。
“去查妖皇有没有死透。”司岸道。
魔修一愣。
他硬着头皮道:“妖皇最后出现之处是在魔藤附近……”
“那就让长老去查。”司岸把玩着手里的那只笔,轻飘飘地将任务丢给了魔界中的长老们。
却见魔修吞吞吐吐地张了张嘴。
想起魔界那群长老们,司岸漫不经心地补充了句:“你就跟他们说,有人想让我实现她的心愿。”
魔修眼睛一亮。
“是,尊主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我的那个身份里,加上一条,父母是被妖皇害死的。”司岸执笔的动作稍稍一顿,“对了,我之后不太方便再出来,你想办法把消息递给我。”
不太方便出来?魔修疑惑地挠了挠头。
司岸画完最后一张符,瞧见属下脸上愣怔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要把记忆和魔气一起压制了。”
魔修猛地抬起头。
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司岸手中的阵已经成型!
尊主的修为之高,建立再复杂的法阵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但……这不是钦佩的时候!
“尊主,你……”魔修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为时已晚。
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从一脸淡漠变成眼中包含杀气的样子。
“你是谁?”少年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他当即抽出袖中的符纸——
赶紧走!
魔修使出遁地术的瞬间,还不忘在心里哀嚎。
——尊主不认得他了,他之后怎么才能把消息递给他?
还有,尊主真的只是玩玩吗?这玩得也太大了……
尊主都已经到大乘期了,明明可以捏个分.身,却选择压制修为亲自上阵……
更可怕的是,现在连记忆都抛去了!
尊主到底打算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
ps魔尊和白父白母的陨落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