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老太太裹着被褥侧靠着一张凭几,身后垫着两个方形靠枕,脸上还带着些病容。
“你来。”老太太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
如花花缓步走过去,跪坐在脚踏上,声音有些更咽,“祖母。”
老太太用力握住她的手,正想说什么,目光扫过她手上的细口,目光顿时缓了一下,沧桑的手轻柔抚过她破了道口子的指腹,“疼不疼?”
如花花摇了摇头,“祖母,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声音有气无力地,像是强撑起的精神,“祖母没事,新帝登基时局不稳,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放大这种时候,你切莫冲动与人冲突。”
“我明白,我不会做什么。”如花花埋下头,将额头抵在老太太掌背上,“我只是不甘心,花家历代驻守关隘,结果换来的都是猜忌。”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不是女儿家操心的事情,花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早该急流勇退了,阿朝也与我提过,待这次事了,便交了兵权做个闲职。”
如花花嘴唇动了动,半晌却什么也没有说。
大夫说不能让祖母再劳心伤神了,她不想再拿自己内心那些想法来搅扰人。
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亲手喂人吃了汤药,扶人歇下掖好被子,等人睡着,如花花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老太太常供奉观音的佛龛前静静站了一会儿。
佛龛内那尊汉白玉的观世音菩萨面容祥和慈善,神态温柔隽逸地立在莲台之上,目光被香火晕染的温和而又包容。
半晌,她才在蒲团上跪了下去,静静叩首,心中默道,“我所要做之事或有背忠义礼信,若上天降罪,降我一人之身。”
一直跪到了下午,她才起身,被丫鬟扶着回了清乐院,洗漱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