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远这个人很奇怪。
如意坐在华盖宝车里,还忍不住在回想。
此人年纪甚轻,却是一身二品官服,生得秋神玉骨,但稍说两句就着恼,脾气挺差。
不过你别说,他恼起来那下颔紧绷眼波汹涌的模样,还怪动人的。
如意轻轻砸了下嘴唇。
行得正好的宝车倏地一滞,她不及防,身子往前一倾,顿时回神。
“我当是谁,原来是柳府的车。”外头响起个小丫鬟的声音,“这道儿窄,你们往旁侧避一避。”
车旁的剪灯闻言就怒了:“凭什么我们避让?”
对面的丫鬟掩唇就笑:“你莫不是没认出来,这是我们文家的马车。”
临安的文家甚多,但敢拦柳家车驾的,只有龙图阁的文家。
剪灯捏紧了拳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宁远侯给文家下了定礼,文贞雪正是得意时,在这里与她僵上不但让旁人看笑话,自家姑娘想起旧事也未免难过。
“剪灯。”如意唤了她一声。
以为自家姑娘要让路,剪灯酸着眼应了一声,耷拉了脑袋就往后退。
结果却听得车厢里道:“去旁边的糖水铺子里买一碗冰雪元子,再到干果铺买一包瓜子。”
“姑娘?”剪灯不解。
如意半掀开帘子,懒眼上挑:“路就这么宽,咱们又在正中间,她们要错车也得错上许久,闲着也是闲着,吃点儿吧。”
对面丫鬟一听,杏眼圆瞪:“你们不让?”
如意倚着软枕,没有理会她。
那丫鬟觉得不可思议,与车内低语两声,便也仰着下巴将车停在了路中央。
供神街南段本就拥挤,两辆官家车驾往这儿一杵,不一会儿就引起了议论。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