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仔看他眉眼里明显的紧张,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要知道以他小姜大人的身份地位,多少军国大事皆经他的手,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能面色不改,这会儿竟然紧张成这样!
这是她要完蛋的节奏。
她忍不住摸摸己的脑袋,神情里有了一丝惊恐:“我……我不会在阵法里搞坏脑子了吧?”
姜安城横抱起她,将她放上床,整个过程动作极轻柔,极缓慢,仿佛捧在手里的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先别着急。”声音也柔和极了,目光在她脸上巡梭,“一切等大夫来了再说。”
“我要是真出什么事,夫子你……”花仔诩勇猛无敌,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己会有重病的一天,生疏地考虑起己的身后事,考虑了半天不得头绪,只道,“……你你记得给我一副金棺材,还要镶宝石……”
“休得胡说。”姜安城的声音低沉,语气却十分严厉,“你定然无事。”
郑家所有的下人都被主人再三地耳提面命,小姜大人身份尊贵无比,驾临郑家乃是郑家几世修来的福份,全家上下都要把他当天神一样供奉。下人当时一看姜安城那般着急,还以为出了人命,遂没命地去把大夫拖来。
大夫七十多岁了,给他拖着一顿狂奔,进屋差点儿连气都没喘匀。
待问明了病情,诊了脉,大夫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常人便是好端端的,骤然起坐也易头晕,何况病人本就失血过多,又静卧了两日,不晕就怪了!”
下人急得想去捂大夫的嘴。
我的娘,我家老太爷在小姜大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你竟然敢这般大呼小叫,万一得罪了贵人,不要连累我们郑家一家子老小!
哪知姜安城长舒了一口气,丝毫不以为忤,语气十分谦和:“先生说得是。还请先生开一副补血调养的方子。”
花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好嘛,她就知道她龙精虎猛,才没有这么容易死。
大夫道:“药方里已经有了,平日里人参茯苓多吃些,猪肝红枣,牛羊肉也是极好的。”
花仔的眼睛“叮”地一声,猛然亮了。
姜安城一一点头答应,让下人好生送大夫出去。
花仔强压着喜悦——但这根本就是白费的,因为那点喜气压也压不住,明明显显地摆在她的脸上,她咳了一声:“呃,那个,伤筋动骨一百天,在这一百天里,我都得好好吃点肉补一补,对吧?”
还十分避嫌地把己摘出来,“你看这是大夫的意思,可不是我有意要违反家规啊。
她的两只眸子圆溜溜的,又黑又亮,冬日里黯沉的天光根本无法与之比拟,里头还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脸上想装得正经,但实际上嘴角已经快翘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