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为人过去有什么特别吗?
在系统自己看来,其实并不特别。
在稍微有些贫穷家庭里,为自我意识过强烈,无论对谁都非要连名带姓喊,以这种方式表特立独,博注。
就算是面对父母,也能勇敢直呼姓名,导致经常挨揍。
挨揍不肯哭,为了转换心情,总跑出家门找别孩瞎玩,在阳下越晒越黑。
吃饭挑食,不喜欢吃肉,所以瘦瘦小小。
为别女都很害怕蜘蛛,于是觉蜘蛛很酷,在床底下偷偷养了一只大,八岁时被家长发,用扫帚打,那一次差点没憋住眼泪。
再也不养蜘蛛了,但心态逐渐变化,开始发自内心觉蜘蛛可爱。
另外喜欢听人讲故事,一直很喜欢各种故事里面反派,比如白雪公主继母,由是认为邪恶坏蛋酷毙了。
林林总总,都是些活琐事,小孩世界里也很少有真正忧愁,大部分时间都在穷开心。
岁时,活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毁灭了,灵魂机缘巧合下,与某种奇怪恒定物融合为一体,于是拥有了「绝对稳定」这个稀有特性,记忆也相应遗失。
此在宇宙中漂泊不知道多久,落入了一个系统制造厂,被判定为优质材料,进而加工制造成【叛徒系统】出厂。
在取回记忆,系统梳了自己往事,发自己还是更认同作为系统身份。
它知道自己以前是人,但早就不是了。比“她”这个人称代词,还是“它”来更酷一些。
系统只是在最初当了多年人类而已,相当漫长岁月里都是别东西,它自己估测至少是好几百年。
从某种意义来说,人类小女孩是它幼年期,「绝对稳定」材料是它青年期,在【叛徒系统】则是成年期。
它不会产重新做人想法,也不觉自己还是小孩,对于寻回记忆内心并无触动。所以它想,珍香大概要失望了。
真很可惜,它明明很珍惜珍香这个宿主,甚至从没对珍香直呼全名,在没有记忆情况下,本能般给予了珍香独一份亲昵。
可珍香却辜负了它。
系统整好思绪,从回忆里走出,对珍香冷冷地说:“很遗憾,我没有被激发出什么人性。”
“那也没系,总恭喜你补全了「自我」。我啊,认为不管是不是人类,完整自我意识都相当重要。”珍香眯眯,“那么可以告诉我吗,你日是在哪天?我一直很好奇这个。”
系统完全搞不懂珍香为什么这时候还,到底在高兴些什么啊?
它根本不想搭珍香,在就该解除绑定离开了。
可是怎么说呢?似乎也不必急在一时。
既然失败了,那么至少要知道究竟输在哪里。
想到这,系统就说道:“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不是想带我看你过去吗?那就看吧。”
“好啊。”
珍香动作自然地拉住了系统手,系统想挣开,但转念一想这很逊,做出若无其事样。
一道新门出,珍香牵着系统走了进去。
两人踏一条洒满树荫街道,阳光很明媚,耳畔能听到一阵一阵有气无力蝉鸣,一群系着红领巾小学蹦蹦跳跳路过,互相叽叽喳喳讨论着各种话题。
珍香稍微眯眼睛,露出一个可谓“享受”表情,她跟着那些小学一走进小区,听孩们从“教练我好想打篮球”聊到机器猫任意门,又从豪火球术结印方式聊到黄金梅丽号船灵。
珍香听津津有味,等那些孩各自散开各回各家了,她还意犹未尽地感叹道:“总觉还是小时候看动画片最头。不过呢,我还是更喜欢读书。”
系统不置可否:“你家在哪?”
“跟我来。”
珍香带着系统一个单元一个单元走过,爬楼梯,在一扇黄漆木门前地毯底下摸出钥匙。
“我爸妈总是担心我会弄丢钥匙,所以在地毯下面放一个备用。来我长大了,有一阵小区闹贼,据说一连偷了几户,我家再也没在地毯下面放过钥匙。”
“那你弄丢过钥匙吗?”
珍香自一:“从没有过。”
打开门,珍香自在地路过客厅,走到属于自己小房间里。
小床边是一张小书桌,小书桌边是一个有五层隔断大书柜。
珍香打开书柜门,向系统自豪地展示内部:“看看我小时候藏书量吧!每年压岁钱基本都用来买书和订杂志了。刚开始我爸妈活不同意,说要给我把钱存着,结果最还是没磨过我。”
系统自动忽略了那些塞满满当当书籍,目光落在书柜角落里一只铁盒。
“那里面是什么?”它问。
“是百宝箱。”
珍香轻手轻脚地将铁盒取出来打开,里面零零碎碎塞了许多东西,都是小时候会当成无价宝,长大再看却没有一样值钱。
盒角落是几根用来编五角星彩纸,面压着不知从哪捡回家漂亮纽扣,玻璃弹珠咕噜咕噜滚动一圈,撞到一颗白色大号胶囊。
打开胶囊,里面居然是一套微缩塑料象棋。棋轻飘飘,捏在指尖稍微一抖就能丢不见踪影。
一枚变形硬币挨着一颗吸铁石。用空清凉油小盒里是几粒萱草花种……
珍香把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慢慢自己都开始惊叹:“我明明记小时候除了看书别无爱好,没想到活这么精彩,哇,好厉害!”
压在铁盒最底下,是一本硬皮本。翻开,里面夹着几张奖状,几张糖纸,还有几只歪歪扭扭相当难看千纸鹤。
系统问:“这是你叠吗?”
珍香羞涩一:“当然是我叠。不瞒你说,我手工活特别糟糕。”
“可你花环不是编很好吗?”
“那是我唯一能做好手工,为有年春天,我爸爸天天手把手教我编花环,他说要教我有志者事竟成道。”
系统不说话了,它看着珍香把本一页一页翻过去,在最一页有蓝黑墨水书写、乍一看字迹工工整整、仔细看却“各有各歪”诗句:
《登表海楼》范仲淹
一带林峦秀复奇,每来凭槛即开眉。
好山深会诗人意,留夕阳无限时。
珍香震惊:“我小时候字就写这么好了吗?我简直无敌了!”
“为什么在最末页抄这首诗?”
“什么叫抄?我是默写。我小时候莫名喜欢这首诗,也说不来喜欢点,可能就是看对眼了吧,觉一定要写到有纪念意义地方。”
两人又一看了许多别东西,金色阳光经过窗户,穿过空气中细微浮尘,柔软地落在珍香眼眸里。紫色慢慢吸收了金色,渲染出柔和而清透层次。
珍香一直很向往中也眼中澄澈,她还不知道,自己此时眼睛也变成了那样澄澈美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