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境」重出旧时光里,珍香再一次拥抱了自己宝藏。
系统第一次见到宿主这般“闪闪发光”样。以前珍香也曾对着阳光找角度,给轮廓线镀出一圈金,但那都是为了在什么人面前装逼,故意作态。
而在,刻意营造出亲和感从珍香身消失了,她变像是一片远方花海,有着自然而然疏离感,显出异样娴静与勃勃机。
其实这也不赖。
系统突然在想,也许珍香这真实一面更讨人喜欢,比训练出“产屋敷微”要可爱多了。
很快,珍香收拾好名为“贪恋”心情,拨快回忆进程,放电影那样播放自己人。
于是系统看到了珍香是如何从一名少女慢慢成长为一名文学女青年:
珍香很爱喝牛奶,原是她爸爸就很爱喝。
珍香很能吃辣,原是她妈妈无辣不欢。
珍香非常不注意保护眼睛,小小年纪就当了四眼仔。
珍香本来不是颜狗,初中时才误交损友,被拐入了外貌协会。
珍香玩游戏从没抽到过金卡,但她还是热爱抽卡,并且坚持每次抽卡前毒奶自己。
珍香看书时候泪点特别低,故事稍微一煽情就能哭到抽噎,反而在平时与人接触交往时,像没长泪腺一样。
珍香有天学途中发,砖墙缝隙里被人塞进去一本地下杂志。于是她第一次知道了“黄色”并不单纯只是颜色,还可以是一种让人脸红耳赤禁忌。
珍香目标是成为知名小说家,她写人性悲剧水平极差,却一直磕,来到家长耐心开导,才慢慢转写于烦恼和日常题材,终于到他人欣赏。
珍香……
“珍香,消灭弦贰那天晚,你在座谈会讲故事,主角其实就是你自己,对吗?”
“对,为宰特别要求不能说谎嘛,我就想着多少配合一点。可惜我人平淡了,讲完大家都没受触动,当时好尴尬,幸好有系统你安慰我。”
系统搞不清珍香这句话究竟是有感而发,还是趁机在打感情牌。
它总是弄不懂珍香。就比如说,它不知道珍香为什么可以用描述别人态度去描述自己,为什么可以表那么无所谓,为什么可以轻易戳中它虐点。
“你以前根本不会编虐心段,在为什么这么强?”
“人总会成长嘛。”珍香耸耸肩,“我那时连亡究竟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发刀奥义?其实很多东西呢,看多了自然就会了,不需要天赋。”
系统有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珍香这话乍一听平平无奇,却叫人不敢深思。
它只能转移话题:“你以前还真能吃辣,我一直以为你是吹牛。”
“哎呀,虽然我这人好面,但你也不必把我每句话都当成虚张势。”
“所以你原本确实是人类,二岁时候狂犬病发作了?那你怎么又变成深红王?”
“别心急嘛系统,我们这不是正要看到了?你问题都会有解答。”珍香无奈地着摆手。
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再仔仔细细看一遍。
她曾经在座谈会讲故事,其实也不全是真。毕竟,一点不掺假讲给别人听,那岂不是像裸奔一样羞耻吗?
谎言设置在故事最:她说女孩最终被狂犬病夺走命,说亲人和朋友都为她落了泪,说没有更多人记住她。
但其实不是。
根本没有人为她落泪,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记住了她。
人价值过微小,在狂犬病杀她前,她就先一步为另外灾难去了。她与她亲人们、朋友们一,全部尸骨无存。
若要追溯原,是为禁锢深红王七条锁链,每断裂一条,都会相应地在门外世界引发一场浩劫。
那一天是从一个昏暗早晨开始,她浑身无力躺在病床,心里默算自己还有几天可活。她偷偷睁开眼睛,看见爸爸坐在床头,正沉默地盘一颗核桃。
原本陪床是妈妈,但妈妈很快就病倒了。那段时间妈妈刚好失业,是双重打击,所以精神完全垮了。
爸爸随即请了假,选择全天陪伴女儿,把妻留给她爷爷奶奶照顾。
一开始爸爸还试图和她加油打气,着鼓励她战胜病魔,狂犬病怎么了?那也没什么可怕。
但第二天爸爸就不再了,为已经和医详细沟通过,差不多认命。
她还注意到爸爸一边脸肿了,也不知道是爸爸自己扇自己耳光,还是被妈妈或者爷爷奶奶抽。她也没敢问,只装作没看见。
那爸爸就变很沉默,只是会注意着不在她面前表消极。
她一度很难受,莫名其妙心慌和烦躁,莫名其妙大汗淋漓。本来普通光线,突然变可以刺痛眼睛了。本来普通微风,突然变寒冷刺骨了。
她知道所有感觉都是错。她意识其实很冷静,可身体却陷入疯狂,一步一步崩坏。
一直到那个早,她终于感觉好多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瘫在病床,一阵一阵昏迷,偶尔醒过来。
我还有几天可活?她那样想着,努力睁大了眼睛。
浩劫在毫无征兆时刻降临。
她被可怕力量吹飞了,或者说是撕碎,或者说是蒸发,或者说是磨为粉末。
不只是她,周围一切都是,但她分辨不出来。
与光纠葛在一,感觉能力无限变形,她能嗅到五彩斑斓黑,能触摸到腥臭香味,能看见铁石一般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一切都是明亮、漆黑一片。而下一瞬间,虚无降临。
她自以为会有葬礼,会有花朵,会有人怀念她,悲伤需要时间抚慰。她在家里床垫下藏了不少自己写小黄文,希望好友能有点性灵,在她爸妈发前悄悄拿走处掉。
另外她想在游戏里还冲了一笔钱没用,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爸爸帮她抽卡花完。但果然还是不说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另外她新小说大纲才打完,刚同一名小说家交朋友,好不容易学到一个写作技巧却来不及多练习,她还同一个外地读者约好了要碰面吃烧烤,她还……可该她在才想来这些!根本来不及善。
其实她什么都不用操心,为她爸爸、妈妈、朋友们,还有许许多多认识或者不认识人,大家命火都被同一场灾难一轻易掐灭了。
百万人一同亡。
她有幸出席了最盛大狂欢,可她却来不及盛装打扮。
……
“珍香,珍香?珍香!!!别再看下去了!”
“不,系统,我还想再看一遍,拜托了,就让我再仔仔细细看一遍吧。”
“可你已经反复看好几遍了!你在脸色糟糕透了!”
“那就最一遍吧。”
珍香认为,人,微小、脆弱、易逝。但她也不是来就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伏笔回收真痛快,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