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点进通讯录又退出,直到手机提示低电量,他锁上屏幕,放弃给陆周瑜打一通电话的想法。
原因有很多。
担心他正在扫码付款,担心他举伞的同时掏手机会手忙脚乱,担心雨夜里边走路边听电话很危险。
担心他接,更担心他不接。
似乎从夏炎提出“试试”开始,原本两人之间那道暗昧的线,就彻底泾渭分明起来。
那时陆周瑜的神情,此刻仍历历在目。
夏炎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暂停,放大数倍,解读他的表情。
没有惊讶,没有怔愣,甚至连厌恶都没有,只是淡淡地一挑眉头,似乎丝毫不值得挂心。
如果仍存侥幸,那之后的数次回避姿态,都反复在说——
不行。不试。不可以。
夏炎塌下肩膀,手指放在兜里,翻来覆去地把玩那枚打火机。
塑料外壳被捂得发热、黏腻,他掏出来打量,是最普通廉价的款式,大街上随处可见。
翠绿色的液体丁烷已经见底,自己竟然还紧攥着,试图当做筹码。
他无声地笑了下,把打火机轻轻搁在茶几一角。
木质的茶几右下方,有一只小鱼图案,大约是陆周瑜小时候调皮刻下的。
笔画拙嫩,说是鱼,实际是一个胖胖的椭圆,尾部加了个三角形,十分可爱。
这间屋子里有许多这样可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