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奉恩决定不留情面,毕竟涉及顾雎,他投鼠忌器,索性把这些都禀告了楚直,料想皇叔必有发落。
而楚直正也有话想问顾先生。
听顾雎答过后,楚直淡淡道:“以为先生是闲云野鹤,没想到也是个情深义重的人。”
这句话两人都心照不宣,顾雎不去说破,反而道:“皇叔能懂这句,可见皇叔也并非是冷心冷面绝情绝意的性情。”
“是么。”楚直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在顾雎看来,皇叔的这笑自然是嘲讽。
但只有楚直自己清楚,这笑里着实透着几分真心。
原来就在楚直传召顾雎的这一刻,在西川的皇叔,却正同辛野裳回到房中,小丫头正在跟他诉委屈似的抱怨,说那张画被宋二爷偷了去。
辛野裳把侍女们都遣散了,小声道:“阿叔,那宋二好像没那么轻易就把画还给我的样子,你说怎么办?”
楚直的心情奇妙之极,这边辛野裳在诉说画的丢失,而那边王府厅中,他明明在对着那张五年后的自画像。
就仿佛“偷走”画的不是宋昭,而是他一样。
“丢了就丢了罢了,又不是什么价值千金的东西。”楚直回答。
辛野裳道:“那可不成,没了那画,万一我忘了阿叔的样貌了呢。”
楚直笑道:“你记着我的样貌做什么?难不成……想见我?”
“有机会当然要见,”辛野裳痛快地回答:“难道阿叔不想见我么?”
楚直心头一热:“想。”
辛野裳狡黠而小小自得地偷笑:“那不就成了?你说有朝一日咱们遇上了,却偏偏不知道彼此的相貌,岂不是会白白地错过?那多可惜!”
楚直在心中想:“小丫头只管放心,若真有那一日,孤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他道:“你只管说这些,难不成,还想让我再给你画一张?”
“可以么?”辛野裳诡计得逞一样赶紧接口。
“不可。”楚直干脆地回绝。
辛野裳皱了眉,嘴唇微微撅起。
楚直觉着这个样子太……于是调整了一下表情:“丫头,我有一件要紧事,要跟你商议。”
辛野裳正在失望,听了这句却忙问:“什么?”
楚直心思转动:“你觉着如今西川如何?”
“这……”辛野裳没想到他出口问的竟是这个:“阿叔为何问这句?”
楚直道:“那我换一一句——你觉着如今西川,跟东平相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