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一掌拍上他的肩头。
“若不是因为他们是冤死的,我们何必南下,你又为何会站在这里!害他们的人八年前就挫骨扬灰了!我们的大仇早报了!你就算不能忍又能怎样,难道你要跟着下地府再去杀那些人一回吗!”
袁钊一肚子火气都叫他给骂凉了,愤愤地坐回到椅子里,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愣。
他低声喃喃:“那我们就看着这事这么算了?那些作孽的人死了就算完了?八万人啊……那都是我们娘生爹养,活生生的人啊……”
萧亦然握住袁钊的肩头,眼神犀利如刀,直直地刺进他的心底。
他一字一顿坚定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论事情过去多少年,不论涉案者是否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们都不能眼看着真相被埋没。”
“阿钊,你得振作起来,给那八万冤死的弟兄一个交代,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听见了吗?”
袁钊别过头去,胸膛几起几伏,抹了把眼睛,狠狠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片刻,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那你儿子费劲心计地给你把人搞进了中州,你说他知不知道内情?眼下老陆还没醒,要不你出卖个色相,去问问你儿子?”
萧亦然哭笑不得,拍拍袁钊的肩膀。
“他应是猜到了有隐情,但若知道那隐情到底是什么,早用来拿捏我了,还用的着和我抢唐如风?你一贯看他不顺眼,怎么这会儿反倒信他嘴里能给你说句实话来?”
袁钊撇撇嘴,还不死心,继续盯着唐如风。
萧亦然缓缓走出门,呼出一口浊气。
烈烈寒风,惨惨飞云,中州已是一派秋风萧条。
沈h蹲在窗子下抬眼瞧他,萧亦然径直越过他,衣角被一把拽住。
沈h这会儿脸色苍白,许是真的身上不舒坦,衣领敞着,发髻散乱,乱发汗津津的贴在额头上,一瞧见他,登时又扬起灿烂的笑脸。
沈h按着自己的双腿,眨巴着眼睛。
“仲父,朕蹲太久腿麻了,起不来。”
萧亦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陛下蹲在这做什么?可是将唐如风输给臣,陛下心有不甘?”
“等你啊。虽然仲父一把年纪了还同朕耍赖,但本来唐如风就是朕要送给仲父的。”沈h促狭地笑了笑,“毕竟朕是要同仲父真心合作的,绝对没有借此而拿捏你的意思。”
萧亦然转身欲走,沈h却毫不客气地扑到他的身上来,下巴磕在他的肩头。
“仲父,你好多年没有背过朕了。你背背我,我就原谅你那一脚,如何?”
萧亦然被他扑了个趔趄,稳住身形,道:“陛下这是……来替唐如风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