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般的声音仿若看到了什么绝世的珍宝,毫不遮掩的厌恶以及狂喜交织在一起,让厉流的面容完全扭曲褶皱,瞧着分外可怖。
立刻便有弟子狠狠踢了厉流一脚,上前压制住厉流的肩膀。
厉流的所有动作通过灵识完全传达到了南浔的脑海中,凭着对四周的感知南浔移步上前,唇角牵扯起一丝凉薄又厌憎至极的笑意:“说——”
心脏骤然揪紧,飘忽在心脏内的希冀隐隐有压制住那股悲愤的感觉。
南浔紧咬牙关,牙龈发痛,一字一顿道:“孟祁在哪儿?”
“是你!就是你!你们快出来!找到了!找到他们了!”哪知厉流完全忽视了南浔的话语,反而癫狂着仰头对着天际不住吼道。
乌发散乱,面皮痉挛被唇齿猛然的张合几乎就要撕裂。
一时之间,那疯癫中夹杂着一丝劫后余生喜悦感的声音,让南浔本来尚存一线希望的心脏顷刻间跌入谷底。
灵识所及之处,骤然间从孤烟沙的边缘,窜涌了数不尽的魔气。
魔气骤然间罩在了半个孤烟沙上方,游移着迅猛如风一同冲向了此处。
南浔与余非凡心照不宣,一跃而起,御剑倏然飞向了那魔气的方向。
空中留下了南浔沉静却暗含杀意的嗓音:“杀了。”
“是。”
疾驰向上的同时,身后猝然传来厉流撕心裂肺怨恨至极的吼叫:“你们不得好死!那个人族早就死了!”
那扭曲到变形的吼叫转瞬就消失在空气中,南浔悬着的心脏在这一刻达到高峰,指端猝然现出一丝灵刃,蓦然从指端离开射向了身后!
猝然身后传来鲜血喷溅血肉爆破的声音,南浔踏着剑身,迎着风,身体内的细胞仿佛都在这一刻癫狂发疯狂跳着,又在转瞬之后结成了冰块。
浑身如坠冰窖,他侧过头正对着厉流的方向,清风严丝合缝的钻进了墨发内,紧紧贴着南浔的肌肤。
明明是温热的风,带给南浔的却只有无尽的冰凉。
他倏忽闭眼,拳头紧攥,修剪圆润的指甲端几乎就要扣进了血肉之中,翕动唇舌,吐出来的声音却平淡无波:“死有余辜。”
眼眸逐渐泛上猩红之色,胸腔内翻涌着愤怒悲痛诸多情绪。
南浔蓦然转过头,清亮的剑身陡然急速上升,在穿破云层后,猛然呈直线冲向了魔气澎湃若波涛骇浪的方位。
疾风呼啸吹过耳畔,余非凡即刻御剑追上了南浔,侧目望着浑身仿佛结了一层冰霜的南浔。
只见他轮廓紧紧绷着,唇仿佛也沾上了冰霜,空气中隐隐传来了骨骼移位的声音。
薄唇微启正要开口,眼前却陡然一花。
那抹蓝色的身影倏然从眼前消失,向前看去,那蓝色的衣衫急遽冲向了远处波涛汹涌的魔气!
魔气愈发接近,那群魔族的实力愈发明显!
四个魔婴期!
紫色的灵气蓦然炸开在了剑身上,颀长的身形蓦然疾如闪电,白色衣衫翾飞立即跟在了南浔身后。
云卷云舒被甩在身后,转瞬之间,一蓝一紫两道灵光一前一后,已然碰撞到了汹涌的魔气前。
那团魔气亦是停止,远远望着仿佛一团乌云停在了天幕之上,将湛蓝的天空遮挡。
眼前虚虚悬空着四个模样迥异的魔族。
南浔潜藏于心愤怒的火苗在这一刻窜到了最高峰,盘旋在心头苟延残喘的希望火苗,在这一刻陡然被凉水扑灭。
熄灭的完完全全,不留一丝痕迹。
浑身的肌肤在这一刻完全被冰块紧贴,战栗感从心底徘徊。
许是怒极恨极,亦或者心绪被自责包裹,南浔唇角竟然勾起,溢出一丝讥诮又冰冷的笑声:“你们……”
一女三男。
一个男人壮硕如虎面容却痴傻,一个骨瘦如柴分外瘦小却看着分外麻木。
最后一个头戴斗笠,全身被黑斗篷罩住,看不真切。
然而瘦削的身形以及高过女子一个头的身高,却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女人风姿绰约,装束露骨,腰间缠绕一条嘶嘶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正妖艳妩媚的笑着。
南浔蓦然苍白的唇瓣轻启,话语凛冽似料峭春风:“该死。”
沧海剑猛然与太一剑一同出鞘,炫动着灵芒射向了那四魔!
四魔猝然哄然作鸟兽散,在躲避过后顷刻间重新聚拢!
女人轻微喘气,额上渗出冷汗。
试探地探查南浔的修为,转瞬昳丽笑容轻敛脸色苍白些许。
纤纤素手一指余非凡,妖媚的笑容中带了几分谨慎笑道:“原来是位出窍期的,我们今日到此,只是为了您身旁那位小友。”
南浔紧抿唇,面色被寒霜布满,微抬下颌,空洞无物的眼瞳尽管没有神采,可却莫名其妙带给人几分窒息感。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猛然划过,沧海剑发出清亮的嗡鸣急速飞到了南浔的身前,剑脊被南浔轻轻抚过直至剑柄。
修长的手指蓦然弯曲握住了剑柄,紧紧攥着,沧海剑骤然爆发出了强劲的灵力fēng • bō。
置若罔闻,南浔似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再次进行攻击,嚅动唇瓣嗓音异常冷漠:“荀罗衣呢?”
“荀罗衣?”那貌似首领的女人笑意微微一僵,凝视着南浔的面容猝然明白了什么,蓦然娇艳若鲜花的面容急剧惊恐萎靡,猛然向后飞去喝道,“快走!”
没有即刻回答本就让南浔顷刻间紧皱眉头,“快走”两个字让南浔蕴满了灵力的丹府猝然爆发灵力,借助威压的形式溢了出来涌进了空气内!
转瞬之间,出窍期的威压犹如天罗地网倾覆下来。
除了特意被南浔略过的余非凡,以及被斗笠遮挡住面部的斗篷男,三个魔族转瞬就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