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莫大的讽刺。
南浔自然看不见,他正半扶在空中的双手,正被一双细小的骷髅手指抓住。
那双骷髅手指甲仿佛被刀锋特意削过,尖锐无比,正朝着南浔的手腕处动脉刺了过去!
“师兄,你怎么有那么多秘密呢?”“余非凡”呓语般,如是道。
“……”
这厢南浔正在头脑轰炸,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什么,眼眶发热,眼白现出数道血丝。
根本发现不了手腕处的骷髅手指!
骷髅手指泛黑的指甲距离南浔的肌肤只剩下一毫米!
“余非凡”的语气愈发平静,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南浔凝视着这颓败又平静的面庞,余光中白衣挥之不去,心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又似被烧得滚烫的油水,愤怒有之,呼吸不能。
当一切褪去,露出来了更加浓郁的自我厌弃,愧疚,更甚至于……悲哀。
那一边,骷髅的手指已然贴在了南浔的肌肤上,即将刺入南浔肌肤!
千钧一发,“余非凡”依旧在尽职尽责的说着话,南浔被心脏深处的悲哀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细小到南浔一扯就能够散架的骷髅手指,竟然就如此长驱直入,毫无阻碍!
眼瞅着那利爪就要抓进南浔的手腕,一道紫色的细小长剑陡然间刺穿了那骷髅手指,手指顿时想要逃窜,谁知那紫色小长剑一勾一挑,猝然间紫光大盛,竟将手指冲成了齑粉!
这熟悉的灵力波动让南浔混沌的脑海有片刻拨开云雾,南浔低了下颌,便见到那细小的长剑。
剑身玄铁制成,紫光洋溢,剑柄刻着小纂字体“太一”。
脑海中的混沌稍稍散去,南浔凝视了那小太一半晌,便见那太一剑仿佛撒娇,凑近了用剑柄戳了戳南浔的手指。
紫色灵力的散溢,让南浔周身的血腥味幽香排斥些许。
雷霆般颜色的灵力骤然间从剑身上分离出来,散成星芒,组成了一行正楷字体。
“血魇阵,不可信。”
一道雷霆之力猝然从小太一剑剑身上she出来,直直射到了南浔的眉心。
方才萦绕在眉心的血腥之气被这股气劲猝然打碎,升起一缕缕黑烟飞走。
恍若隔山打牛,那气劲一直打得南浔眉心抽疼,又仿佛有一股暖流蜿蜒在眉心处,来到了魂识处,传达了余非凡不含一丝杂志的声音:“毋信。”
似乎透过魂识,刮起了一阵清风。
醍醐灌顶般,南浔适才半眯着的瞳孔骤然间睁大,浑浑噩噩的脑海顿时间仿佛拨开了迷雾,理智再次回归。
伴随着理智的回归,兴奋与之一同占据了南浔的脑海以及心脏,莫大的欢喜让南浔几乎每一粒细胞都在跃然跳动,仿佛春回大地冰雪消融,浑身的血液顿时间欢快的流淌了起来。
仿佛珍藏已久或者渴望已久的珍宝被打碎成了齑粉,当事人感到分外可惜震撼以及悲哀。
但峰回路转,陡然发觉那件被打碎的精美的珍宝,只是一件赝品,并且真正的宝物在此刻回到了身边。
眼前仿佛炸开了烟花,适才因为“余非凡”身亡的眼眶都没有掉下眼泪,只是死死压抑着。
此刻却因为余非凡的一句话,欣喜的泪珠冲破了眼眶,犹如黄河水泛滥。
唇角情不自禁的弯起,带着欢欣与雀跃,南浔低下了头,对着太一剑唇角笑意柔和几乎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道:“嗯,我不信。”
转瞬又是每一个万剑宗弟子羡慕与敬仰的怀瑾君。
不,怀瑾君从未有过这般又哭又笑又狼狈的模样。
这一前所未有,让自从进入这个地方存在心内的疑惑转瞬破裂成了粉尘,南浔信手擦掉在面颊上的泪痕,扬起笑容心脏前所未有的明朗。
我喜欢余非凡。
不是读者对主角,也不是师兄对师弟。
就是很简单的,想要和他携手。
言归正传,南浔低头,适才还在眼前的骷髅头见没了伪装,竟然蠕动着向远处爬去。
南浔登时直起身,素来和煦若春风般的眉眼仿佛刮起了冬日寒风。
居高临下的,南浔凝视着这位依附血液生存的魇魔,适才伪装被勘破显然已经打乱了这位魇魔的计划,此刻的他全没有了适才的阴阳怪气,反而慌张求饶道:“你别杀我,我就是……”
磕磕绊绊的,嗫嚅了说了好几个“我就是”。
沧海剑已然提携在手掌间,南浔将沧海剑收鞘,执起太一剑,信手拂过太一剑锋利冰寒的剑身。
这是南浔的魇,南浔的剑杀不了,但余非凡的剑可以。
余非凡的长剑骤然间放出了灼目的紫色雷霆之力,南浔高高扬起,指腹中仿佛残留着余非凡肌肤的冰冷。
眼底的火焰顿时喷发,唇畔悬着的笑意在南浔脏污的面颊上显得有几分阴恻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瘆人:“下辈子,若是投生为魇,最好,记住不要扮做余非凡的模样。”
紫光顿时绽放若烟花,一剑贯穿了那骷髅头的眉心。
出窍期大能的灵力转瞬冲了出来,借由太一剑,将剩下的骷髅完全斩成了齑粉!
竹楼的空间逐渐扭曲,南浔仿佛脱力般,随手将太一剑插在这扭曲的空间中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浑身蓦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南浔骤然间睁开了眼。
嗯……
这是个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写着前面的,有点儿,恐怖片的感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