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黑芒乍现,陡然仿佛火焰缠绕上了南浔的手掌。
另外两人陡然一惊,惠空和尚道:“掌门……”
余非凡却是顷刻间,太一剑锋芒毕露,陡然裹挟了浓烈的杀意刺向了凌玉然!
凌玉然在修真界最强两人的攻势下,顷刻间落败。
当滚烫的鲜血喷洒而出,凌玉然的身躯仿佛纸片人一点点破败,随后倒在了雪褥中。
惠空望着这一切,当凌玉然胸口处逐渐渗出黑雾,惠空转瞬明了了南浔二人的心思,低下头念道:“阿弥陀佛。”
被血迹染红的衣衫在雪地中绽放,凌玉然苟延残喘着,目眦欲裂,干裂的眼角仿佛要裂开,有血迹蜿蜒而出:“你、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南浔低头,俯视着身体扭曲到变形,伤口处不断流出黑色雾气的凌玉然,口齿冰冷道:“你很聪明,但你太聪明了。”
让南浔不要与荀罗衣交谈的措辞太过严谨,太过天衣无缝。
但与倾阁出动的举动两相对比,这便是天大的破绽。
“咳咳……原、原来……”凌玉然不断呕出鲜血,面露不甘,话音未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她已经没了气息。
“那……”站在南浔身侧的惠空陡然拧眉,侧头望向南浔,“那些凌烟阁弟子?”
南浔唇畔的弧度恢复了令人舒适的地步,眸子弯得恰到好处:“若有差错,兰佩会解决的。”
三人这才一齐上了合欢宫。
才是辰时,距离婚宴开始,还剩下一个时辰。
本着要尽“宾主之欢”,南浔二人被一个魔族领着,美名其曰,欣赏合欢宫的美景。
处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彩带点缀上了皑皑的雪褥上,被积雪压弯的树枝亦是挂了彩绸。
仿佛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婚宴,南浔二人被请到了合欢宫偏殿。
偏殿宽敞又亮堂,布置的异常精细。
众多穿着红衣的男男女女侍立在侧,看到南浔二人的到来后,陡然低下了头恭敬道:“恭迎万剑宗掌门。”
一刹那,让南浔恍然回到了万剑宗。
这丝恍然顷刻间被抛之脑后。
南浔巡视偏殿一圈,虽说是同一个偏殿,可却泾渭分明。
左侧是浑身散发着灵气的正道,而另一侧是魔气四溢的魔族。
以中间的道路为线,灵气与魔气仿佛凝成了实质,碰击到一起的时候,悄然形成了一条线。
然而,当看到左侧最前方太师椅上凤冠霞帔的女子时,南浔瞳孔乍缩,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破土而出。
祸根苗,真的没有发现吗?如果发现了,他将荀罗衣放到极有可能被“掳走”的地方有什么目的?
无数条丝线在脑海中牵扯着,无数个问题夹杂在脑海中,剪不断理还乱,一个疑惑解决,立刻会涌现出更多的疑惑。
疑惑,心中异样,太多的异样与疑惑挣扎着,在脑海中叫嚣着。
“掌门!久仰大名。”有正道上前拱手,与南浔打招呼,将南浔从那团理不清楚的思绪中拉回。
南浔顿时循声望去,是其他。正道门派。
“余前辈,我仰慕您很久了……”
“……”
诸如此类的话语蜂拥般滚了出来,南浔笑着一一应和。
余非凡依旧是那朵不堪采摘的高岭之花,若有若无的寒冽之气从身上散发出来,再加上在万剑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无形中又给人增添了距离感。
于是众修士不自觉的围在了南浔身侧,给余非凡安静的环境。
围着南浔的那些人一刻钟后立即散去。
毕竟,同处魔宫,寒暄的同时,没有一个人不提心吊胆。
未几,南浔坐在了荀罗衣身侧,接过荀罗衣递上来的茶水,余光迅速巡视对面的魔族,做出喝茶的手势却是低声道:“怎么回事?”
尽管而今南浔凭借着实力,有恃无恐,万剑宗以及其他门派却有一堆弟子。
荀罗衣面无表情,淡淡道:“谁知道。”
南浔悄然低了头,正准备传音给孟祁的时刻,陡然听到对面魔族有人咋呼道:“哈~你们正道新娘子嫁到我们这儿了,你们怎么还厚颜无耻赶来喝喜酒?”
立刻便有正道骂回去:“合欢宫宫主才无耻!抢亲!”
其实来的这些正道中,有许多是为了营救凌烟阁阁主,毕竟凌烟阁阁主与万剑宗沾亲带故,想要在万剑宗与凌烟阁面前博个好感。
而且……
有小道消息称,合欢宫,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墙倒众人推。
大家都愿意在这时候分一杯羹。
尽管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还有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口舌之争,若是闲暇,三人还有些心思去听,然而在此刻,南浔三人皆是微阖眼皮。
这嘈杂的环境中,陡然余非凡清冷的话语传进了耳蜗中:“人魔皆在……”
这一声入耳,不知为何,让南浔的心脏陡然战栗。
人族、魔族,都被聚集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