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招远道:“我就是个普通食客,吃得你家肥肠,甚是绝味,便想花些银两,求你教我,我好回家自做。不曾想,刚进门,就被这人拿刀架着脖子,你们几个,难道开的黑店?”
方家童道:“你是哪里人士?住的何处?怎知得我这店子?”
孙招远思忖道:万万不可将余家三口牵扯进来。便道:“我乃青丘州人士,前几日刚到此地来看灯会,因想省钱,便住在城西一处荒废茅屋。听见有人说你家肥肠味美,所以知道此处。”
唐树国道:“饶是这样,也不能放他,不知他已听去了何等重要之事。为今之计,便是将他斩杀以灭口,方兄后续小心行事,不要暴露身份,方为妥当。”
方家童道:“甚是。小鬼,不要怪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管你是奸细也好,不是奸细也好,我等身上,身负天下头等机密之事,是万万不能暴露的。只能说你撞在了鬼门关口,今日你可是死定了。杜维明,他交给你,让他走得舒服一些,路上也不太痛苦。”
后面那人道:“领命。”
孙招远吓得六神无主,出门学个菜式,没想到就命丧于此,还有很多有趣之事没有做完,还有很多美食没有吃完,对了,还有这么可爱的余音乔,我们来世再见了。
杜维明举刀道:“小鬼,你不要怪我,就当自己为前朝捐躯了。”说完便要砍。
孙招远智力还是在常人之上,喊道:“且慢,我认识公孙武。”
几人皆大骇,方家童连叫:“且住手。”过来仔细端详孙招远,道:“好大胆子,怎可直呼圣上名讳……你怎认识圣上?”
孙招远虽然脑袋受损,可还是比常人强上一截,听那杜维明说道为前朝捐躯,再联想方才方家童说隐姓埋名,探听情报,招兵买马之事,立时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说圣上,不是聂耳族皇帝,而是前朝皇族。
孙招远之前见过公孙武,立马将公孙武搬了出来保命,想那公孙武不是他们口中圣上,也定是在他们眼中身份尊贵之人。
孙招远道:“我自然认得公孙……圣上,想当年,圣上曾求教于我,问及光复前朝之计。”
四人立时笑了起来,王玉林道:“好个胆大的小贼,为了保命,如此谎言也能现编现卖,定是那聂耳族奸细,所以认识圣上名讳,方兄,我看你是已然暴露,且先杀了他,再把店子关张,回安边国,我面奏圣上,提你一级,重新履职兵部,任个兵部侍郎,也是好的。”
方家童道:“看来这棋只能如此下了。”
孙招远赶紧道:“你等先听我说完,若是说得不对,再杀我也不迟。”
王玉林道:“好,便看你如何再编。”
孙招远便将哪年哪月,如何见得公孙武,如何告诉公孙武,利用四大机要大臣间隙扰乱朝纲,策反边疆外姓三王,招拢悬岛之言,说与四人。
那王玉林乃是公孙武朝廷兵部尚书,自然知道公孙武在青丘州行宫,也自然知道公孙武定下光复前朝的方针大略,且看那孙招远连公孙武样貌也描述得分毫不差,想所有机密之事,别说聂耳族探子,就是公孙武手下大臣,知其详细者也寥寥无几。当下就信了,道:“想不到今日如此凑巧,竟遇见圣上仰慕的小先生,当受我等一拜。”便拜了一拜,其余人等见了,也是在地上一拜。
王玉林道:“当年圣上受小先生赐教,受益良多,回安边国后,便安排我等依计行事,永安州巡抚唐树国唐巡抚,成功挑唆边疆三王,那三王为自保,招兵买马,以图不轨,竟然还掀起白家学塾大案,青丘州境内,已然混乱,更由此案,聂耳族已知三王反意,只是现今朝廷政局不稳,皇帝年幼,无法把持朝政,撼动三王,好在聂耳族和三王内里,已然敌对,后期等到三股势力兵强马壮,不待聂耳族出兵,三王必然作乱。此计已成。方总兵此来永安州,便是在此招兵买马,待天下大乱,悬岛李氏反攻之时,便于永安州起事,以做接应。现今一切皆进展顺利,便是靠小先生当年提点。圣上还说,待小先生再年长几岁,便亲自拜先生为圣师,请到安边国,出谋划策,光复前朝。”
王玉林说完,其余三人皆长舒一口大气,要是今日光复前朝的圣上先师死在这里,日后公孙武知道,还不被凌迟处死。幸好,命不该绝,及早发现,不然大祸已然酿成。
四人将孙招远请至内里,奉上好茶。孙招远本不想卷入如此乱事,可现已知如此天大机密,不亚于闯了天大祸事,若是此时想走,那王玉林居住安边国,倒是无碍,唐树国、方家童、杜维明三人皆被我知得底细住所,怕暴露安危,为自保,肯定会暗中作乱,想方设法除掉自己以免去威胁。
无法,只得跟着入内,明哲保身。
杜维明乃是方家童副将,按照规矩,他身份最为低微,便在内里端茶倒水,侍奉几人。
吃了几杯茶水,那唐树国又道:“正好撞见小先生,真乃天赐良缘,圣上现在安边国,无法拜先生为圣师,唐某虽不才,想拜请小先生做我师祖,日后,圣上拜小先生为圣师时,我也可称圣上为师傅了。”几人笑了起来。
王玉林道:“你这唐树国,好生狡猾,抢的先机,日后可和圣上攀上关系,只是此事做得甚巧,圣上也不会怪罪。不若我也拜小先生为师祖,也和圣上攀个关系。”
唐树国不待孙招远回答,便道:“小先生,我两个写封拜师祖帖子,正式拜入门下,小先生若是看得起,便在帖子上写上名讳,签字画押,做个正式样子,了却我两个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