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发出阵阵解释,他听着,眼神逐渐沉暗下去。
半晌,他盯着小姑娘撑伞离去的背影,十分笃定地答复给爷爷。
“她过得很不好。”
……
“计队长。”
计戍寻被他人的呼唤打断了回忆,他转身,看向走过来的警察同志。
“小姑娘受了惊吓,等她状态好点儿,我带她过来做笔录。”计戍寻颔首,态度恭谦。
“没事没事。”负责的警察在前些年做武警的时候与计戍寻有过几面之缘,所以算是认识,他接过计戍寻递来的烟,“先让当事人休息好。”
两人寒暄几句,计戍寻便告别他独自离去。
夜深了,第二天早上还有安排,计戍寻没有回计家,而是打了个车直接去了计兴大厦,准备在办公室的休息间睡一晚。
再回计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一阵阵闷雷时隐时现,入夏的第一场雨就要来了。
方子托付厨房准备晚饭,计戍寻自行上楼洗澡休息。
他快速洗了个澡,刚下楼,看着在餐厅等他的方子,忙了整整一天忽然想起:“她怎么样?”
方子蒙了:“谁?”
计戍寻坐下,“应樱。”
“呃…”方子挠挠头,干笑一声:“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在她身上安摄像头。”
他抬眼瞥了下方子,叹了口气,“你不会多看着点她?”
“行行。”方子拿出手机,“您先吃,我给柳苑那边打个电话。”
.
轰隆隆的闷雷带着铺天盖地的低气压自云边冲下。
一阵雷一阵电,就是不见雨下。
前调铺垫得越久,越是让人觉得这场雨将来势汹汹。
小单间里紧闭着门窗,空气流通地十分缓慢。
风打在窗子上,预告着窗外的闹剧。
应樱窝在床里,脸色苍白,额头露着些汗。
身上的被子被她踢得外翻,浑身燥热难耐,鼻子堵塞不通,她只得微微张着嘴呼吸。
应樱痛苦地干咳了几声,又躺回床里,她睁不开眼,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一天一夜无休无止的梦魇。
时间仿佛将她扯回那个难忘的晚上。
硬质的皮带抽在她的身上,刺痛灼伤着她的皮肤,她一睁眼,又看见母亲被张弘刚打倒在地。
张弘刚拽着母亲的头发,逼着她跪在他面前。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掴在母亲的脸上。
母亲嘴角的血迹,痛苦的眼泪如刀子剜在她的心上,应樱的五脏六腑神经首末在那一刻都凝固迟钝了。
“还敢跑吗!?”
“还报警吗!?”
“还敢还手吗!?”
“你再敢出去报警。”张弘刚抓着她的衣领子,她单薄的T恤领口都被他扯坏。
十四岁的女孩被他一手从地上提起来,那么轻而易举,那么脆弱。
“我就打死你妈!”
应樱泣不成声,随着眼泪,她眼里最后那一抹光也彻底消失殆尽。
她缓缓垂下手,眼神木楞地恳求。
“不敢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
就在这时。
有人伸手,环抱住了她的后背。
男人的手既富有力量感,又那么温暖。
计戍寻碰到她的瞬间,就见着应樱条件反射般地哆嗦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嘴里嘟嘟囔囔的。
他俯身,将人搂进怀里,随着动作,应樱的额头蹭到他的颈窝。
异常滚烫的体温让他的动作顿了顿,计戍寻回头睨了一眼方子,“我要是不让你问,她就要烧死在这儿了。”
方子被自己大哥这一个眼神吓得一激灵,他赶紧拿出手机,“我错了!我这就联系医生。”
说着赶紧溜出去,一分钟都不敢多留。
方子刚出去。
计戍寻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侧耳,听到她细细的梦话。
“求求你…别打了…”
“别打我……”
应樱阖着眼,泣不成声。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计戍寻喉咙紧了紧,他另一手伸到她的腿窝,一抱一托,直接将人从床上打横抱起来。
应樱滚烫的额头紧紧贴着他的颈边,似乎在贪取他脖颈的冰凉,如获得海中浮木一般,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别哭。”计戍寻轻声开口,低沉中含着几分哄:“以后不会有人再打你。”
迎着即将暴雨的傍晚,计戍寻抱着高烧的她离开。
从柳苑走到椿院。
作者有话说:
白白:=v=我是土狗我坦白,真的喜欢一些病弱梗!
下一章也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