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雨滴声”还在起此彼伏。
“唔…”应樱被他亲的有些喘不过气了,她锤了锤他的肩膀,含含糊糊地抗议:“我…不…”
计戍寻及时松开她,瞧着她一个劲地喘,吐出几声哑哑的笑,用指腹帮她擦了擦唇边。
“喜欢么,和我接吻。”他问她,好像是在问晚上吃什么那般平常又随意。
殊不知,他这样的问话在应樱耳朵里完全是耍流氓似的招惹。
应樱偏开头,明明都被吻到腿软,却还是故意说:“不喜欢,像被狗啃一样。”
“行,我回头多学习。”反正他也不要脸,计戍寻再次将人搂进怀里,嘴唇轻吻着她的耳廓,像是在亲吻着绝世瑰宝般小心。
应樱将脸埋在他胸膛,也不顾着他现在浑身湿了,把一直憋在心里的真实想法吐露出来,她感觉身心舒畅。
两人就在玄关处抱着,不管外面的瓢泼大雨,也不管时间流逝。
分别七个月,却像是七年那么久。
应樱被他吻着耳朵,痒得后脊背开始发软,脚趾禁不住蜷起。
她动了动身子,感觉到什么,忽然一僵。
计戍寻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放开她,直面自己的变化,对她说:“放心,我什么都不干。”
应樱知道那是什么,脸一热,“你,你先洗个澡吧,浑身湿成这样。”说着偏身要去开灯。
她刚抬手,被计戍寻摁下,她看他,不解。
“等我进了浴室再开灯。”计戍寻的目光往下瞅了一眼,又抬起,示意她。
应樱更臊了,她一开口紧张地咬了舌头,“你快去浴室!等,我给你,拿衣服。”
说完转身跑进自己的卧室,再也不管那灯的开关了。
小姑娘跑了,计戍寻往下又看了一眼,倚着墙扶了扶额头,颇有点无奈叹了口气。
又他妈不是十七八的小伙子了,怎么亲个嘴都能…
计戍寻直起身,就着客厅的这股昏暗,摸着黑找到浴室进去,开灯。
……
应樱在厨房里熬粥,听见浴室门开了,她回头瞥了一眼,看见自己那oversize的大卫衣在他身上刚刚合适,只不过忽然见他穿粉色,有点诙谐。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唇,扭回头继续看着锅。
数秒以后,她忽然被人从身后搂住,应樱的背后贴上他的胸膛,计戍寻离开大半年,肤色被晒黑不少,此时是最健康的肤色。
只不过,应樱拍拍他圈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小手的白皙与他胳膊的麦色产生鲜明对比,“太紧了。”
计戍寻将下巴搁在她肩窝,鼻尖蹭着她柔软的颈侧,用温热的吐息勾她,“刚才没抱够。”
“以前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要脸。”应樱放下粥勺,偏头对他说话,计戍寻低下头又找了上来。
灶台上小火慢炖,砂锅里的米粥翻腾着。
计戍寻接吻的时候像逮鸡崽子,一手掐在应樱颈后,让她动弹不得。
应樱被迫仰头,舌尖怎么躲都会被他勾回去,鼻息也被他掠夺而去。
尝到几分干涩的苦后,应樱睁开眼,用眼神询问他。
计戍寻放开她的嘴唇,却依旧与她保持在稍一动嘴唇瓣便会蹭到的距离,他好整以暇道:“药太苦了,找你讨点儿甜头。”
应樱抓着他胳膊,往外面餐桌看了一眼,回来,拧眉说:“退烧药是饭后吃的,你怎么现在就…”
“等饭后再吃药效太慢。”计戍寻探身,帮她把灶台的火关了,“粥熟了。”
“那你药都吃了,粥还喝吗?”
计戍寻自顾自盛粥,“喝,一天没吃饭,肚子空。”
应樱瘪瘪嘴,自己也去找了一袋感冒冲剂。
来来回回唾液传播,千万别被他传染。
结果刚走出一步,被他拉了回去。
“等会儿,回来。”计戍寻端着半碗粥,耷拉着眼皮问她:“还没问你呢,家里怎么有男士运动裤。”
应樱无奈,叹了口气,跟他拖着长音解释:“这牌子衣服就是男女版型一样的,买错啦,懒得退。”
说完,白了他一眼转身去冲药喝。
……
应樱吃过晚饭了,捧着杯子里的感冒冲剂坐在他对面,小口啄着。
计戍寻吃饭还是那副慢条斯理又吃得很快的架势,他端着粥碗,一碗粥很快就喝完,眉眼低着,多填柔和。
应樱半张脸埋在杯口,蒸腾的热气煽动着她的眼睫,她喝一口药,就偷看一眼他。
外面飘着狂风暴雨,屋内气氛却安宁温馨。
“我今晚睡哪儿?”计戍寻问她。
“我家没地方给你睡。”应樱说着,瞥了一眼窗外,又补了一句:“你不嫌窄,就挤沙发。”
“行。”计戍寻把筷子摆在碗中间,莞尔,“没让我滚出去,挺好。”
“以前在那边,不管是住在计家还是你的公寓,我一直是寄人篱下欠人人情。”应樱放下杯子,坦然地向他说明自己的心迹:“我来泉亭镇以后,吃喝住我自己挣,心里舒服,所以现在的我,才是我。”
“我知道。”他说。
应樱抬眼,隔着桌子与他对视。
七个月虽然短暂,但是和他分开以后,除了悲伤,应樱更是在自省中成长了很多。
她轻轻笑,然后起身,“你知道就行,我睡了。”
计戍寻望着她回卧室的背影,转回头,盯着桌子上的粥碗和药杯子。
她没问他当初为什么没有回应她。
不提,是原谅了,还是没原谅。
他沉吟半晌,最终勾了勾唇。
不原谅就好。
不原谅,才能一直纠缠下去。
*
暴风雨过去。
晨曦挥洒云迹。
计戍寻没打扰应樱,趁着她睡觉,放轻脚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细小的地方。
确定她所住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可疑因素后,放下心,留下一份早饭就走了。
他轻轻关好门,下楼,出了小区门以后率直上了辆停靠依旧的越野车。
计戍寻上了车,摘了冲锋衣的帽子,对上坐在驾驶位的方子的眼神。
方子见他拉开冲锋衣,看见里面那一身粉嫩嫩的卫衣,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哥…你…”
“怎么不叫凤凰同志了?”计戍寻轻嗤一声。
“你这一身哪来的。”方子伸手,想去摸摸他卫衣上的兔耳朵,刚伸手,让计戍寻打回去了。
“少碰。”他冷斥。
方子悻悻收回手。
估计是应小姐的衣服,穿件衣服罢了,瞧把你美的。
方子轻咳一声,把车开起来,正经起来:“今天早上接到通知,嫌疑人身份已确认。”
说着,把一边的档案袋扔给他。
计戍寻拿着,拆开档案袋,他抽出里面的纸,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
傍晚。
应樱穿着工作裙站在治愈窗口,托着下巴和窗口外的女高中生面对面。
穿着蓝白校服的高中女生凑近她,脸上带着羞涩,小声跟她说:“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喜欢的男生跟我表白啦。”
“他之前是我的同桌,后来被老师分开以后,我每天都觉得空落落的,上课就忍不住往他坐的地方看。”
“中午的时候他愿意帮我讲题,数学题那么难,但是只要他给我讲,我就觉得特别好懂。”
女生梳着马尾,马尾辫随着风摇曳,眼里的笑都要溢出来了,“我没想到他也喜欢我。”
“这是好事。”应樱说,说着给她拿甜品,提醒她:“但是一定要先顾学习。”
女生点点头,跟她搭话:“姐姐,其实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因为我看见今天送的甜品是慕斯蛋糕。”
她羞涩一笑,“他最喜欢吃慕斯了。”
“那就送给他去吃。”应樱把早就包装好的小蛋糕递给她,她对着女生笑道:“下次再见。”
女生拎着小蛋糕高高兴兴地走了,应樱一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卫衣的男人倚靠在窗口边。
计戍寻换下了那身漆黑冲锋衣,穿着件低调又很显品味的暗蓝色卫衣和工装裤。
天生衣架子的他哪怕是穿着如此简约的衣服,依旧在人群里夺目。
他倚靠在窗口边,懒懒散散的,始终睨着她的脸庞,勾着笑。
应樱转头看见他那张脸,原本甜丝丝的笑瞬间掉下去几分,有些尴尬,小声提醒他:“别捣乱,影响我工作。”
“嗯?”计戍寻手肘撑着直起身,一副不明白的架势问她:“这儿不是讲高兴的事,就能领甜品么?”
“你们店,还区别对待啊?”
应樱深吸一口气,重新扬起十分专业的笑容,“您好,可以开始分享了。”
侧对着夕阳光的他被温柔包裹,计戍寻气定神闲中透着愉悦,意味深长地正经分享:“我和喜欢的姑娘接吻了,高兴得…回味一整天。”
她听到,一个没留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几声,然后带着嗔怒瞪他。
计戍寻稍稍歪头,那嘴脸仿佛在说:有问题吗?
“等着。”应樱转身要给他拿蛋糕,却听见他又说:“我可以不要蛋糕,留给别人。”
“如果我喜欢的姑娘愿意下了班分我几分钟说说话。”他探头,在窗口与她说悄悄话:“那今儿就更高兴了。”
说完,计戍寻转身直接离开了队列,没有要蛋糕。
应樱将头探出窗口,手里还拿着蛋糕,她望着计戍寻离开的背影,他被光勾勒身形,走路带风。
潇洒又恣意。
好像她当年14岁在计家初次见他那般。
应樱一眼追过去。
晃了神,又动了心。
……
卢泽请了假,应樱也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在上班的时候相见尴尬。
下了班,她背着包走出店门,发现没见计戍寻的身影,她思索了会儿,决定往前走走。
果然,走过一个路口,她看见他靠在他车边等着。
计戍寻远远看见她,自顾自先上了车,应樱过了马路,上了他的副驾驶。
“最近情况特殊,没去门口接你。”计戍寻见她上了车,率先解释。
“你来泉亭镇,也有任务?”应樱问。
“对。”计戍寻启动车子,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笑:“也为了见你,本来不是我的活儿。”
应樱默声颔首,抓着背包带的手松了松,不管是不是,这话到耳朵里是舒服的。
她悄悄看他一眼。
至少会哄人了。
计戍寻开着车,一路靠向海边,应樱见他一直往海边开,问他:“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到了再说。”计戍寻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开进港口。
计戍寻带着应樱来到了沿海港口。
傍晚时分,在港口开灯之前的这一会儿,他带着她来到最边缘的位置。
应樱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听着此起彼伏的海声,“什么话一定要到这里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