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夫安慰道:“温姑娘保住了性命已然是万辛,她只是失忆了而已,雪娘你不必担心。”
温云竹转头看去,是一名鹤发白袍的老人,极为精神,手里正收拾一个古旧的箱子。
“那她以后会想起来么?”女子又问。
“这个可说不准,一切看天意吧。”田大夫叹了口气,嘱咐道:“近端时间可能会有昏迷头疼的症状,皆是正常的,雪娘大可放心。”
田大夫又说了几句后提着箱子告辞,女子便起身送去。
温云竹这才开始打量着四周,浅色的帐幔,古典的木床,雕花窗,像是古代,她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忽略了那柔滑的触感,一点都不痛。
温云竹醒悟道,原来自己在做梦,可她又看了看如此真实的四周,顿时陷入疑惑。
“云竹?”匆匆进来的女子唤道。
“姨..姨娘,我是怎么了,这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温云竹把想好的三连问问了出来。
女子叹口气,也不急着说,只是将她扶好,递了一碗水给她。
温云竹接过水,喝了下去,不禁疑惑更深,这水没有滋味。
于是她连喝了几口,直至喝完,也没尝出任何味道,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她想,自己果然在做梦。
“还要吗?”女子见状问道,伸手拿走了碗。
温云竹立即摇了摇头。
女子双手握着碗,又是叹了口气,将温云竹所问,一一回答。
温云竹听着她柔和的声音,昏昏欲睡,只能用藏在被子里的手掐掐自己,可丝毫感受不到。
她无奈的坚持了一会,好在女子也说完了,将她的瞌睡打破。
温云竹脑海中整理了一番,知晓了一个月前“她”去山里游玩时失足滚下了山坡,导致如此,而这名女子是“她”的姨娘,名叫萧梦雪,这里是云国的木须村,现在是玄年九月二十三,正是秋分时节。
温云竹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她醒着之前分明在画展,何曾去过山中,而这个时代更未听说过,她清晰的记着先前是炎炎夏日。
若是梦,可这一切又过于真实,可是现实,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倘若她这是得了什么病呢?
温云竹不敢问,那田大夫已经说了她并无大碍,修养几天便可,怕起了疑惑。
“云竹可是在想什么?”萧梦雪见温云竹久久不说话,便问道。
温云竹回过神,问道,“好像并未见着我爹娘,姨娘,我爹娘呢?”
问完两人都沉默了。
温云竹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了婚,之后她便跟着她奶奶住,而只有在春节时期才能见面,每次也只是照面嘘寒问暖几句,仿若远房亲戚。
小时候温云竹不懂,大了明白了她大概是一个破碎婚姻的见证,谁见谁伤心。
萧梦雪捏紧了碗,白皙的指节微微泛红,她低声道,“你爹娘幼时便遇难离世了,你自小跟着我长大的。”
温云竹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虽然姨娘口中说的并非她父母,但是她还是感到哀恸。
气氛变得有些低沉,温云竹不会安慰人,也无法应对种感觉,只好撒了个小谎,“姨娘,我饿了。”
“姨娘去给你热粥。”萧梦雪闻言,松开了手,拿着碗起身离去。
瞧着她离去之后,温云竹便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随意的穿上鞋,走到了妆奁前,看着镜子里面的人,不由得愣住了。
除了的白皙到病态肤色,额前那条狰狞伤疤,这与她十五六岁时一模一样,连眼角边的痣都无二致。
她不仅在做梦,还是一个返老还童的梦。
温云竹抚了抚刘海,那疤便遮挡住了,如果不是梦,那就应当要珍惜才是。
萧梦雪端着粥来到房内时,温云竹已经躺在了床上,甚至睡着了。萧梦雪将粥放在桌边,不忍心叫醒她。
温云竹只感觉有人为她掂实了被子,还喃喃自语道,“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