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彬还没对我的推断表态,李叶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我和许文彬不禁一哆嗦,李叶深思熟虑的说出了自为以正确的答应,“你们听过鬼上身没?他肯定被什么鬼给钻进身体里了。鬼白天不敢出来,所以他现在正常。昨天许老蔫不也说那动静像鬼哭吗?”
我觉得他讲的内容我好像在哪部电影里看到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许文彬同样沉默不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李叶见我们两个好像被他说服,马上摆出一个黄飞鸿的经典架势:“捉鬼敢死队,再次出动!”
半空中飞过一只孤独的的乌鸦,呱呱叫着消在天际。我和许文彬谁也没回应,李叶举着双臂尴尬无比:“你俩咱回事啊?咱们不是捉鬼敢死队吗?有鬼就得去抓呀!”
许文彬终于怯怯的问一句:“咱抓它干啥呀?”
为了促成这次行动,李叶临时找了个与我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理由:“不把它抓了老陈头天天早上打奶多危险呐?万一再让鬼给害了呢?”
我到没考虑过这么周全,大不了以后跟我爸商量商量不喝奶了。可李叶有点急眼了,一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上次抓鬼我睡着了你俩都没叫我,这回好不容易有个鬼,得让我过过瘾啊!咱就去吧,够意思老陈头,够意思许老蔫……你俩要是陪我去我给你俩一人抽个鞭梢儿!”
李叶口中的鞭梢儿可能大多数看官们没听说过:电动机上的橡胶传动皮带一层层扒开,可以抽出许多细长的纤维,把这些纤维截成长短统一的线再编成鞭子就被我们称之为“鞭梢儿”,甩起来轻便有力,还带着呜呜的哨音,最适合冬天抽冰尜时使用。我和许文彬一直也没掌握这门手艺,只能看李叶在我俩面前显摆而羡慕不矣。今天他把压箱底的绝技都献了出来,看来已经下好了必去的绝心。
许文彬明显动了心,执执拗拗说:“半夜我也出不来呀……”
我实在太想要一根帅气的鞭梢了,马上选择站在李叶一边:“其实……不用半夜,早上早点出来差不多就能看着。”
许文彬斜着眼问:“那得多早啊?”
我合计了一下:“卖牛奶的五点吹哨,要不咱们四点半到咱家楼下集合呀?”
许文彬咬咬牙,答应下来:“行。”
课间操的铃声骤然响起,仿佛为捉鬼敢死队吹响了第一波冲锋号角。三兄弟怀揣着各自的梦想再次歃血为盟,然后去站体操队列去了。
书说简短,当天晚上,凄厉刺耳的嚎叫声再次响起,可我却因为有了组织的依靠居然一点不觉得害怕,反到掀起窗帘对着楼下学着电影里法师的口吻得意的说道:“孽畜,我管你到底是不是鬼上身,等我明天收了你!”便蒙上被子睡觉去了。
第二天刚好是冬至,一年当中白昼最短的一天。凌晨四点多钟完全不见丁点黎明到来的迹象,小区里只有路灯在尽忠职守的照耀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我没用闹钟叫就醒了过来,迅速翻身起床洗脸刷牙,四点半准时套上外衣便往楼下跑。许文彬已经站在寒风中冻得像个狗似的了,正警惕观察着四周无人的环境。我赶忙迎上去打呼:“许老蔫,李叶呢?”
许文彬吸溜着大鼻涕,哆哆嗦嗦的说:“还没来呢,他哪回不晚呐。”
我想想也是,又问:“你刚才听着那个动静没啊?”
许文彬的舌头都有些硬了:“没……没听着呢,昨天半夜我听着了。”
我渐渐开始感受到了小北风的威力:“对对,我也听着了。一般早晨他都是在快五点的时候叫唤,咱俩再等李叶一会吧。”
许文彬只点头不出声,估计怕一张嘴体内的热气会跑出来。这两个小傻子,也不知道上楼道里面背背风,愣头青的杵在风口里挺着。等了半天,仍然不见李叶的影子,我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平时上学就经常迟到,他会不会睡过头了压根没起来,刚想跟许文彬求证一下我的想法,突然,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划破夜空。
我和许文彬同时精神一震,连哆嗦都不打了。我对他飞了个眼,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便随着我转到楼前。离对面楼还隔着一条小马路,我们两个便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看见,在这一天中最寒冷的清晨,一楼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