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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死神的召唤(1)(2 / 4)

华唯鸿的一张脸瞬间变作了蜡像馆的雕塑,呆板,僵硬,从那张嘴里吐出几个像样的词儿都困难。他竭力昂起头想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些,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手将自己的咽喉牢牢地钳住,他只有左右摆了摆头松了下衣领让自己透出口气来。忽然,他一下子跳起来向床上的那个人扑去紧紧抓住了对方的喉咙,举起拳头大吼着:“畜生!”

李宛冰第一次看见华唯鸿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她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倒是那几个年轻医生见状赶紧将华唯鸿拉了回去,“华医生,冷静!冷静!”

康德医院,顾夏初被同楼层的男病人猥亵的消息已传得沸沸扬扬。

华唯鸿面色苍白地走在通往会议室的甬道上。现在,他还是没有看到顾夏初。难道真像周一苇暗中说的那样,顾夏初是一个特殊的病人,处于谢永镇特殊的“保护”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得到她?

风中有微微的抽泣,鸟雀们在扇动翅膀。

这不是一栋医院,这更像一个坟场。顾夏初现在无异于一具尸体,被冷藏在某个冰库里的硬邦邦的尸体。华唯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或许他的心太过异样。

褪去嫩绿的银杏叶片犹如一只只金黄的小手从天空纷纷洒洒而下,温柔地抚慰着他,但这丝毫不能驱散他心内的寒意。

他一直以为那个老宋不过是一个心理强迫症患者。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就像被一把铁拳狠狠地击杀着,从头到脚都止不住地颤抖,像被激发了原始野性的猛兽般怒吼,继而把那元凶撕作碎片!正在他带着怒气在医院内无处发泄的时候,周一苇叫住了他。

她兔子般仓皇的眼神回避着华唯鸿眼中那把火,嘴唇哆嗦着:“你真相信那是老宋干的?”

天空呈现出浑浊的牛ru般的暗淡。

一棵黄色的树在秋风中瑟瑟地行走,它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扫过光秃秃的露出灰色泥沙的墙头,看到的只是一片破败屋脊。

“我爱你的母亲。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老黄树流下一行蜗牛黏液般的眼泪。

“我的母亲?”顾夏初咬着唇吃吃笑起来。她仰望天空,云朵四周染了一圈一圈的光晕,如一片片光灿灿的金箔,“您从来都不了解我的母亲。”

那棵树像裹了一被子冷风一般抖了抖,“我知道你们都恨我。”

“知道就好。”顾夏初的眼眶泛红,她的脚步已经追随着那些金色的光晕在天上飞舞了。

“过去的永远回不来。”

“谁说回不来?我看到了那棵海棠树。你知道的,每年春天,它的花瓣都会到处乱飞,给房子盖上一层绯红的细雪。真美啊,那种情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顾夏初像是彻底活过来了,她能够清晰地认识到那不是一棵活动的树,它是谢永镇。

谢永镇知道,在极少的时候,只有在顾夏初回忆起过往的美好的时候,他才会是她的爸爸,他活在她过去的回忆之中。一旦从回忆中醒来,他在她眼前就是一个死了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红色。粉红色,妈妈的围巾,朱砂色,妈妈有一双舞鞋就是朱砂色的……还有,红的像血一样的颜色,对,血,我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午吧?天上有奇怪的一圈圈的云朵,我兴冲冲地回家,在这个小院子里面看见了妈妈,她坐在门前哭得很伤心,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血,然后是地上、墙上……我从没有看到那么多的血,那么浓烈,那人是个艺术家,他用妈妈的血在作画……”

谢永镇的脑袋垂了下去,像挨了铅锤的重重一击,沉甸甸地抬不起来。他双脚微微颤抖,在即将跨入这个封闭已久的小院落的时候。那不单是一种岁月的年轮带来的虚弱,也是一种哀伤。他记得江一璃为了不让他这双脚跨出这个门槛不惜将双腿跪了下去,那样骄傲又清高的一个女人,在“文革”一轮又一轮公开的批斗会上死也不肯低头的一个倔女子,为了他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可惜那一刻的悲怆要等到这一刻,谢永镇才能真正地体会。

他颤巍巍地掏出一把钥匙。那是一把被扔进冷宫多年的黄铜钥匙,相信它梦中都想着和自己的丈夫亲吻呢,所以它像至死不腐的尸体崭新如初,油润光亮的眼睛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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