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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谜之黑洞(3)(2 / 2)

“你以为她比李宛冰好多少?还有,你当我看不出来?她喜欢你。”

“我和她很清白。”

顾夏初怔怔地看着华唯鸿,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柔顺,甚至是带着那么一点哀怨。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是错了,但却说了一句令华唯鸿也有点悚然的话。

“李宛冰真的死了吗?我怎么觉得她还在这医院里……”

“开什么玩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有时看着窗玻璃里的影子,我感觉她就在我身后,一点一点侵入我的身体……”

“嗯,有可能,我看你刚才你那副样子就很像李宛冰。”

华唯鸿说着将顾夏初揽入怀里,心底的疲惫与惶惑潮水般来袭,却还是淡淡笑着。

上海的十二月,还不算冷。

周一苇抱着顾夏初的睡衣入了洗手间。

病人衣物本来有专人清洁,并不需要她处理,只因对方是顾夏初,她乐得做个好人。

水槽对着一排排开敞式的公厕,一个病人正在小护士的监视下如厕。

病人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不时发出古怪的咕咕叫声,类似深山老林中的某种怪鸟。

周一苇将睡衣浸入水中,阴冷沁入皮肤。她周身皮肤一缩,对身后的小护士嘀咕起来:“别让她咕哝了,大半夜吓人么?”

小护士白了她一眼,把老病人架了出去。

她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看睡衣在水里绽开,上面的一簇簇小紫花在水中摇摇摆摆,像是活了,她随之走到了一片潮湿的田野。天空阴郁,树林若跳舞的妖女,摇晃着修长的身体,一群蝙蝠倾巢而出,拆分着旧的天空。对了,十年前那片旧的天空,它忽然就在周一苇眼前了,她在这片天空下拼命奔跑,想要逃离这虚无的包围,奔向那戴有金徽章的光明中去,却脚下一空堕入了无尽的黑暗。一条小蛇自树根缝隙爬出,缠在了她的手上,牙齿嵌入手腕,像个花布包……一路上无数血红的脚印。

周一苇忽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黑夜!那老女人的咕咕声,像极了那片旧天空之下的林中怪鸟。睡衣在水中鼓涌,锈红色污渍和斑斑空洞也变得清晰,恍惚间,一个少女的身子在水中呈现,她身上被利器穿过,一个个孔洞吐着血红色的泡沫,惨白的面容吐着艰难的呼吸,令周一苇瞬间发出惊叫,冲出了洗手间。

周一苇在阴暗的走廊内魂飞魄散,周边的病房不断传出病人们痛苦的shen • yin、病态的自语。

“我要撒尿——”这种请护士帮忙的求助声在她的耳边也变了形,成了“唰唰”“沙沙”的怪异声响。更令她心惊胆战的是,一个白色的影子浮现眼前,是那水中的少女。

顾夏初冷眼看着战栗不已的周一苇,唇角泛起冷笑。

“我的睡衣呢?”

“你的睡衣?你的睡衣上面怎么有血?”

“那是我的生理血。”

“那不是你的睡衣!”周一苇浑身发抖,止不住地哆嗦着,“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顾夏初呀!”夏初像个幽魂步步逼近周一苇,她脚下起了风,走廊尽头空荡荡,“shā • rén是不是会上瘾?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难了。”

周一苇瞬间明白了,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李宛冰是你杀的,我都看见了,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天天在想什么,你那天晚上又在走廊外面做了些什么。”

“她不是我杀的!我倒是想杀了你!”周一苇哆嗦着,“你不是死了么?你为什么又回来?不!你和她都死了!你到底是谁?”

“你害死的人太多了,连我是谁都搞不清楚了。”

“你挑衅我?你以为你有资格么?别忘了,你是个病人,谁会相信你?”

“他。”

顾夏初眼如冷火,静静地燃烧着周一苇。在这阴冷之中那些被压抑的罪恶的念想如火苗般吱吱迸发,周一苇再也按捺不住,突然伸出手去狠狠揪住了顾夏初的头发,转而就扼住了她的脖颈,把她拖向那道才过半腰的铁围栏。

从这端的露天圆台望向那边的走廊尽头,不过是一条黑黢黢的直肠而已,它没有眼睛。如果明天早上顾夏初的尸体暴露在楼下,也不过是一场意外。

“从这个台子上面掉下去的废物已经不止一个了!医院里每年都会有人掉下去,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顾夏初,你这个无药可救的疯子,你就死在这里吧!”

周一苇被那条花蛇给附身了,不,她本来就是那条深藏树根缝隙的,无数次在阴暗中磨着毒牙的小花蛇。她用一颗毒牙狠狠咬住顾夏初的脖颈,拖一只小鼠一样将她一路拖去。

夏初觉得自己的身子几乎倒悬向虚空的地平线,头顶着自下面鼓涌而上的冷风,长发黑蝴蝶一样四散纷飞,窒息感压迫着她令眼前一切事物都模糊若梦境……恍惚中她仿佛看见穿着那件蓝色连衣裙的一双雪白的脚踝在自己面前晃啊晃,那不是周一苇的,她知道,那是她来了,她在看着自己……

顾夏初哭出了声。周一苇也哭了,她必须要把这催命的女鬼抛到灰烬里去。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一切秘密,生死攸关的秘密。

华唯鸿刚结束了案头工作,想要看看顾夏初,却发现病房是空着的,房门也是虚掩的。他循着长廊寻向洗手间,只看见哗啦啦流个不停的水龙头,在水中打摆旋舞的一团白色睡衣。它不断浮起又旋下去,嘴巴一张一翕,那是多么苍白无力的一张脸。

不知怎么他猛然间就想到了李宛冰,心底被一团团的黑绳子给箍住,大步冲向走廊尽头。晦暗不灭的夜色中,两团纠缠起伏的黑影,无声地打斗着。说是无声,其实是暗夜的风声湮没了她们,跑得越近他听得越明白,有人在喊救命。

华唯鸿几乎是一个跨步就冲了上去,一把推开周一苇,揪住身子直坠下去的顾夏初。电光火石的一霎,周一苇像只脱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一声尖叫坠向楼下。

华唯鸿搂着怀中的夏初,两个人都呆了。

“她要杀了我!”

“快下去看看!”

几个闻声而来的护士也呆在那里,反应快的冲向楼下。很快,楼下一片尖叫。

顾夏初偎在华唯鸿怀里抖成一团,哭诉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说要拉我过来谈心,不知怎么忽然就掐住我的脖子,还说让我和李宛冰一起去死……”

华唯鸿相信周一苇对夏初会暗藏怨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突然不可收拾。若不是他亲眼看到,他绝对不相信平常看上去柔弱的周一苇会如此蛮力凶狠,将高出她一个头的夏初死死压在下面。夏初的头发被抓得蓬乱,额头擦出了血,狼狈地嘶喊着。更恐怖的是,夏初脚下不时踢到的铁围栏摇摇晃晃,那些细铁条早就生了锈不堪一击。于是,华唯鸿冲上来时一个大力的举动就将一苇推向了死地。

第二天,闻讯赶到的王重光看着脚下的周一苇,步履萧然。周一苇的死状不比李宛冰好看多少,脸上还带着愤怒至极的狰狞。一同赶来的还有蔡渺渺,她除了怀疑就是沉默,她甚至不敢细看周一苇一眼。若不是这出意外死亡有几名护士做证明,她很难不把华唯鸿与顾夏初列为合谋的凶手。

之后在周一苇的住处,白启帆又进行了深度的调查取证。很快,周一苇的一些私人物品被一一起出,送到了专案组。王重光赫然发现,原来周一苇的世界是如此隐秘深藏不露。震惊之余,他心中的迷雾也消散了一半。现在看来,周一苇的死恰如其时。因为老杨的狗,她已经有了很大嫌疑,还未等他展开调查,她却自己跳出来主动解释了这一切。一想到此人生前是茉莉花一样鲜活柔美的尤物,他不禁有点小哀伤。

周一苇的那些生活中的小物件和她本人一样,雅致素净。小碎花绒面的相册,将起起伏伏的人生轨迹展露无遗。泛黄的影像上面,多半留有另一个人的身影。此人阳光俊朗,十足的书卷气,其中甚至有几张周一苇与其相依相偎透着淡淡的暧昧。这个人令蔡渺渺都感到吃惊,她怎么也不能想象驻扎在周一苇青春梦境中的那个人竟然是华唯鸿。她不禁想起周一苇生前对她的倾诉。

“蔡警官,我们是同龄人,我相信你会理解我。”

“坦白讲,我只同情你,却还真的不太理解你。”渺渺起初对周一苇是带着那么点儿轻蔑的。她是拜金,但她是有追求和底线的拜金,像周一苇这样如花的年纪和一个糟老头子滚到床上想想都恶心,所以她还真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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