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娘说时,连忙扶起青年,细细打量着多年不见的侄儿,只见眼前的青年丹眸凤眼,剑眉英挺,棱角分明的脸庞与青年时期的李君羡竟有那么七分相像,只是青年灵动的眼神与嘴角的甜笑,明显比一月都不曾回家的李君羡多了几分细腻。
看着看着,萦娘眼中逐渐涌现出看别人家孩子的目光:“九载未见,长高了,也俊俏了。”
“叔母取笑了!”青年掩面羞涩,转而环顾四周,问道:“怎不见义协?”
闻言,萦娘瞬间变脸,绣眉蹙动,气呼呼地看向正发呆的李君羡:“别提那小崽子!”
却是除了气氛李君羡近来不归家交粮,还在怄气李君羡放着东宫的大好前程不顾,反要儿子从小丘八做起。
青年不知就里,以为是从弟李义协贪玩,未曾前来,忙劝慰二人道:“此处风大,还是先入城,祖母有好多话托我带与叔父、叔母呢。”
见李君羡仍在发呆,萦娘唤来马车,将青年扶上去,悻悻然道:“你叔父近来喜欢吹风,就让其在此好好享受吧。”
言罢,已是招呼马夫扬鞭,疾驰而去,留下满面柳絮的李君羡在风中凌乱。
“大哥,你倒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啊!”看着马车疾驰而去的身影,李君羡不由心叹道。
自那日萦娘与李勣约定由家中侄儿代替李义协照顾李思文后,李君羡一有空隙,便在脑海提取本体记忆,然而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位侄儿的姓名,只依稀记得与李义协同为‘义’字辈。
问题的根源应该是九年前,本体回乡祭祖时,与家中的两位兄长起了争执。武安县的老家长兄早逝,二姐远嫁,本体为老幺,上面两位兄长都因本体授封五连县公,在本县挂了闲职。
当年回去时,四兄长因为与妻室没有儿子,想着借本体的威望,购置县中田产,顺便再取一房妾室。事情本来很简单,但四兄长过于心急,为本体发现田产乃是强买而来。
二人起了冲突,三兄长前来相劝,也是长兄为父,说话语气重了些,三人当场翻脸,本体连夜带着萦娘与小义协就回了长安,一连五年都不曾往来。
直到本体从兰州征讨吐谷浑得胜归来,三兄长亲自前来长安探望,兄弟几人的关系才略微缓和。
其实三兄长能来,也不过是为了儿子,也就是适才这位还不知姓名的青年,在县中谋一个职位。族中本就人丁不旺,本体也就勉强应下了,只是仍旧不愿过多联系,这几年一直由萦娘与老家几个兄嫂互通书信,挂记家中老母身体而已。
一路思量,回到崇贤坊,萦娘正分派奴仆与这位侄儿,李君羡忽然想到了,让其来时,带上县丞的举荐信。此事乃李勣特意嘱咐,好为其在司农寺求职时,省却诸多麻烦,如今或许能从举荐信中得知其姓名。
“可带了县丞的举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