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来,第一眼看见那两块已经在绒毯底下暴露了出来的大块猪油。
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悄悄背过去拎起藏好,习惯性打算拉骆奕承一把,但是又想到今日他把旁的姑娘带上,然后又愣是说他姐同别的男子在一起,报复心一生起,便随即抓了块搁在桌底下徐嬷嬷平日用来擦她长脓臭脚用,老是乱放忘了收好的破布,递给骆奕承。
“来,姐夫,我帮你擦擦。”
苏皓耀屏息用那块沾满脓液的破布帮骆奕承擦着脸,一边暗自偷笑。
不一会便将他身上的白面和狗血都擦干净了。
而此时他也逐渐冷静下来。
“姐夫,我姐她睡着还发出轻微鼾声呢,房里从来就没有别人,我们还是出去别吵她睡吧...”
苏皓耀还和他一块蹲坐在地,平心静气说服着他。
这时苏念瑶又嘤咛一声,小声呓了句“糖醋鲤鱼”,把骆奕承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突然看见放在榻前小几上,用一盆盛了热水还冒着热气的小锅上,暖着半碗小粥。
应该是苏氏喝剩下的。
他知道,那男的刚才肯定是喂苏氏喝了粥的,然后他又看了看苏皓耀这个弟弟让婢子给姐姐端来的油盐糖过重的点心,又想起自己随意从食篮里挑的几个牛肉包子。
他突然回想起来,每次做的牛肉,苏氏似乎都不怎么动筷的...
然后他又恍然想到,一个被霜雪冻了半天的人,确实只有进食些清淡的流食,才最舒服...
那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烦躁而又伴随着强烈的不安,他没有理会苏皓耀说什么,默默一个人扶着桌子,带着一身淤伤和腥臊气,一步一踉跄地往门外走去。
念瑶这时又翻了个身,嘴角含笑,酣然入眠,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屋里狼藉一片,奇臭无比。她像是被人悉心地隔开在了温软馨香的床榻上,床榻前三步以内的空间还是清幽舒宁的。
念瑶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睡醒屋里的一切早已经恢复原样。
本来苏皓耀在姐姐睡着时找人来清理完现场,只是那张来自多瓦夫国的金绒毯子被剑刺穿,已经没办法修复了,那张毯子是姐姐最喜欢的,她出嫁之后就一直被保存在自己的寝屋里。
苏皓耀也不知道等姐姐醒来后该如何与她交代,为此烦恼了一夜。
结果半夜的时候,周琅琛就又带了些东西偷偷潜入念瑶的房间,翌日苏皓耀来看姐姐时,就惊讶的发现明间那张毯子竟然完好无缺了。
念瑶醒来问苏皓耀昨天究竟躲哪去了,她都找不到他。
苏皓耀无比愧疚地向姐姐承诺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求姐姐原谅他。
后来念瑶又问到她昨日究竟是怎么回来的,苏皓耀也一脸懵逼,问她:
“不是你在雪地里留下一行字,说自个先回府去的吗?”
念瑶迷茫。
骆奕承当夜回府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让任何人进来伺候,就连照顾他起居的安安都被他拒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