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猴子再多说一句话,华寻都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揍他。
小周往前骑,卖力到让人不禁觉得他是个专业的贼。
非常有职业精神的那种。
但是身后好像没动静。
难不成真得我一人追上去自己把戏演全套吗?
钟不离啥事都不管,这么一大出戏不就白演了嘛?
正当华寻踟蹰着下一步的时候,他身后更大一股动静传来。
一阵风从华寻身边擦肩而过,钟不离的车子转瞬从旁蹭着往前冲,一溜烟跑到前面儿去。
华寻瞪着眼睛,而后开始在心里大声地呐喊。
头一次他见人骑车这么开心。
钟不离他没有完全抛弃我!
tā • mā • de钟不离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兄弟的!
华寻咧开嘴,露出所有的鲨鱼牙,也蹬着车往前冲。
钟不离骑得越来越快,他伸出脚往小周的自行车上踹。
小周如同泥鳅一样躲开攻击,弯下身。
钟不离没给他松懈的气口,伸出右手拽住小周自行车的车把手,猛得往下一拉。
小周连人带车全滚到地上。
正当华寻以为这事儿就此了结的时候,敬业的小周同志抓着地爬起来,拿起钱包立马跑开。
也许他是被钟不离的气势吓到了,跑得比真正的贼还快。
钟不离从书包里抽出一个北冰洋的空玻璃瓶儿,骑车追赶跑起来的小周。
“妈啊老大!”
张猴儿骑到华寻身旁。
“钟老师手里怎么还拿着个玻璃瓶儿啊,他不会真把小周当成贼了吧?不会出事吧?”
张猴儿这么一说,华寻心里也咯噔一声,赶紧骑车往前赶。
小周也在拼尽全力跑,但是蹬鞋的怎么可能比得过瞪车的,他的速度越来越慢,而钟不离的车却丝毫没有减速。
钟不离伸出手,径直拽住小周的卫衣帽子,往后用力一拉。
小周就如同一个被从中剪断的橡皮筋儿一样弹落在地上。
钟不离拿起手上的玻璃瓶儿就要往下砸。
华寻冲上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用手掌心挡住往下砸的瓶子。
这真要砸下来可他妈就完了。
“别、别砸..就、就是个钱包,不至于,真不至于。”
华寻大口喘气。
张猴儿给小周使眼色,小周撑着地立马弹跳起来,把钱包扔地上,一瘸一拐地拎起自己的自行车,跟后面有人追杀一样逃开。
钟不离看着华寻的手,愣了足足有三秒后,这才慢慢收回自己手中的玻璃瓶儿。
华寻松了口气,张猴儿也松了口气。
差点儿...差点儿就惹出大事了。
喜剧小品差点儿被演成凶杀剧啊!
钟不离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钱夹子递到华寻跟前,也不言语。
“你是哑巴了吗”
华寻无奈地吼出声。
但当华寻看到钟不离带着泥的手后,心里立马冲上来一股酸涩。
钱包tā • mā • de到底算什么?
钟不离依旧没说话,继续举着他手里的钱包。
“我让你不跟我说话你就不跟我说话啊?”
华寻继续开口。
“行吧,你不跟我说就不说,你不愿意跟我做同桌也就调走,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不管了。”
“但我就想说几句。”
华寻顿了顿。
“上次是我对不起你。”
华寻说得很缓慢。
“你和张猴儿都不知道...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相约哪怕打光棍,也要一起打的那种。”
华寻低下头,不想看钟不离的眼睛,害怕看到那里会逐渐转变成冷漠和不耐烦。
“我当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我以为我们两个也能成为一辈子最好的兄弟。但是他最终还是抛弃了我。”
华寻说到这儿,心里明显被什么东西刺啦抓挠,疼痛难耐。
“说好的一辈子,他没有任何通知就先走了。”
华寻说得语无伦次,磕磕绊绊得就像是刚学会串句子的小学生。
“每次一想到他,我心里只剩下愧疚,伤痛还有不舒服,曾经有段时间我不待见你,也是因为这件事儿。”
“你跟他真得很像,名字很像,连一些小习惯都很像。”
一直都是华寻在说话,空气凝固到诧异。
张猴儿也没敢出声,静静地听着老大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