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心尖被拨动的感觉又来了,这次还多了几分酸楚。
秦初做了一件他平时不会做的事,江浔以为秦初多半不会搭理他,那人惯常用沉默应对一切,可秦初只是微微一顿就转过头,那样快的速度里,他的头发都被风扬起,像拢在手心留不住的沙。
“很多时候?”秦初看着江浔,“比如说呢?”
江浔没有见过这样的秦初,因为他在秦初的眼睛里罕见的看到了冷淡之外的情绪,他好像在委屈。
“比如说现在。”江浔很快回应了秦初,他按着秦初的后颈,将他转了回去。
草原上的羊群在河边喝水,被马蹄声惊到,纷纷抬起头看。
秦初被江浔按的有点疼,按住他的指尖很凉,可能是被风吹的,也可能是被什么人寒了心。
江浔不是什么委婉的人,他很直,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他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他说讨厌就一定是真的讨厌。
江浔也不是个足够温柔的人,他大大咧咧,不够细腻,心思也简单。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秦初,过去十年婚姻生活中,除了在床上,他从来没有凶过秦初。
可就是按着秦初脖子那一个动作,让秦初不合时宜的想到掐着他的脸,让他“含着”的江浔。
他们在草原上狂奔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彼此间无声的较劲。后来江浔自己下马走了,雪那在拔草玩,见着他蹦蹦跳跳的追着走了。
秦初被牧马人扶下来,有点腿软。
牧马人觑着双方的脸色,问道:“吵架啦?”
秦初怔了片刻,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吵架,那样不叫吵架,吵架应该是你来我往争的脸红脖子粗,他们这样的叫做相看两生厌。
“年轻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两口子更要互相理解,有时候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秦初垂下眼睛,嘴唇抿了又抿,否认道:“我们不是两口子。”
“不是两口子但还有感情。”牧马人有个葫芦烟嘴儿,他从怀里掏巴点烟丝点着,缰绳塞进裤腰带,“怎么离了?”
秦初不是个擅于分享自己的人,他在朋友面前都极少谈论自己的家庭,更不用说对着一个陌生人。不过今天的例外已经足够多,他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说:“没有感情了。”
人家刚说他俩有感情,转眼就被否定,牧马人觉得小年轻真能折腾。
江浔已经上了车,秦初坐回后排,把雪那抱在腿上。
小孩儿依依不舍的和草原骏马告别,牧马人摸摸雪那的头:“我的烈马给你留着。”
马鞭当空一甩,阵阵回响算是告别。